他贴着朱漆廊柱缓缓移动,青砖地面上横七竖八倒着十二具尸体。
远处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三更天了。
血衣堂汴京分舵的朱漆大门在夜风中吱呀作响,檐角铜铃突然叮当乱颤。
有暗器!
五枚透骨钉擦着耳际掠过,钉入身后梁柱时竟摆出北斗七星之形。
星尧反手挥剑,剑风扫落第二波暗器的瞬间,眼角瞥见东厢房窗纸后寒光一闪。
他足尖轻点,身形如鹞子翻身掠过回廊,剑锋破窗而入时带起一串血珠。
"风雷七式!
你是伏波剑派余孽!
"瘫坐在太师椅上的疤面汉子捂住咽喉,指缝间鲜血汩汩。
他面前的紫檀案几上摆着半封密信,火漆印着枢密院的飞虎纹。
星尧剑尖一挑,染血的信笺展开在月光下。
当看到"童贯大人亲启"五个字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十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扑面而来——父亲被铁链拖出府门时,绯色官袍上绣的正是童贯最爱的缠枝牡丹纹。
"说!
二十年前林府灭门案,童贯派了多少血衣堂杀手?
"剑刃压进疤面汉子脖颈半寸,星尧闻到自己掌心渗出的冷汗带着铁锈味。
廊外突然传来弓弦绷紧的咯吱声,三十支狼牙箭穿透窗纸的刹那,他旋身挥剑织就密不透风的剑网。
箭雨钉入梁柱的闷响中,星尧突然听见极轻的衣袂破空声自头顶袭来。
他本能地仰身后撤,却见一道白绫如灵蛇般卷走案上密信。
抬首望去,月华如练中站着个蒙面女子,素纱罗裙被夜风掀起惊心动魄的弧度。
"姑娘且慢!
"星尧纵身跃上屋脊,剑光直取对方握绫的右手。
那女子足尖在瓦当上轻轻一点,竟使出道家梯云纵的功夫,白绫回卷时抖出七点寒星。
星尧挥剑格开暗器,剑锋擦过对方面纱的瞬间,一缕檀香钻进鼻端。
女子突然轻笑:"好俊的追云步,可惜比令尊还差三分火候。
"这话如同定身咒,星尧握剑的手猛地僵住。
十年前父亲被押赴刑场时,监斩官轿帘掀起的刹那,他分明闻到过一模一样的檀香味。
就这瞬息迟疑,女子已飘然落在三丈外的钟楼飞檐上。
汴河上忽然升起数盏孔明灯,映得她腰间玉佩泛起血色——竟是块雕着并蒂莲的鸡血石。
星尧心头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