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抱着婴儿站在雨棚之下,宛如一座孤独的雕像,遥望着西周,除了来往的车辆,再无行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将她遗忘,与世隔绝。
这己经是上海市第西天遭受暴雨的洗礼了,这座位于长江下游三角洲的大都市,此刻正被超强台风“鹿角”紧紧扼住咽喉。
这个从太平洋中部诞生,于北马里亚纳群岛正式更名的台风,宛如一头凶猛的巨兽,于今日登陆福建省,其触角甚至波及至江苏中部,如此规模,令人咋舌。
她静静地伫立在这个水的世界里,皮面板鞋早己被雨水浸透,仿佛是两只盛满水的小船,使她无奈地褪下鞋与袜,光着脚,如履薄冰般踩在肆虐的雨水之中。
在大自然面前,人的力量依旧有限。
卤素灯破雨幕而来。
一辆白色丰田皇冠迎面驶来,她弯腰迅速捡起鞋,用衣物遮盖住婴儿,然后像离弦的箭一般向车奔去,最后如释重负地坐进了副驾驶。
当车门关上时,一切雨声顿时变得细若蚊声,雨水在车窗上无能狂怒。
司机是一位戴着细框眼镜,穿着西装衬衫,犹如绅士般风度翩翩的男人,他疲惫不堪地说道:“抱歉,去接待了一个客户……呃……一个病人,所以来晚了。”
随后车辆向前方疾驰而去。
“客户,难道没老婆重要吗?
你看孩子都冻坏了,这天气怎么上海冬天还有台风,还是超强台风。”
妻子放下熟睡的婴儿,雨水浸湿了她的羽绒服,真是糟糕透顶!
“你知道的,工作嘛……对了,公司将我派到了北京去,明天我们就要搬到北京,我在北京买了套房……”丈夫目光紧盯着前方,似乎在强调‘北京’二字。
妻子有些疑惑:“不是在上海干的好好的吗?
我工作都没辞。”
“公司的决定嘛……北京那么好……还有你工作我都帮你辞了。”
丈夫瘫坐在椅上,往座椅上靠了靠,试图缓解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腰酸背痛。
由于高速公路正在大堵车,丈夫于是将手离开了方向盘,手上满是不明所以的茧。
“你怎么能擅自给我做决定呢!
你以前不是那么草率的,要知道,那个工作我可是花了好几个月才讨来的。”
妻子像只被惹恼的小猫,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呃……”丈夫无奈的抬起了手,胡乱的挠了下那头发略显凌乱的头。
……一个小情侣之间的小矛盾罢了,此后一路无声,丈夫仍然紧盯前方,紧握着方向盘,而妻子则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低垂着头,百无聊赖地用手机消遣消遣这漫长的时光,偶尔抬眸看着丈夫,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下撇。
不知在何时,车流量逐渐减少,到最后,道路上甚至空无一人,周围安静的,仿佛能听见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即便有着身下汽车的引擎声。
月亮照常升起,暴雨仍在倾盆。
丈夫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妻子那有些微凉的手。
妻子缓缓抬头看向丈夫,她满脸诧异地望着他,在她以往的认识里,丈夫在开车时向来都会全神贯注,犹如随时准备应对危险的士兵一般,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贸然握住自己的手。
现在,她感觉到了丈夫的不一样,如果说以往他都只是一个儒雅随和的读书人,那此刻他就是随时准备突起发难的猛虎,眼神里闪烁着凌厉的光芒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这是怎么了?
她顺着丈夫所看的方向望去,那是一轮高悬于天际的月亮,满月。
但那却散发着诡异的紫色光芒,犹如丝丝缕缕的烟雾,缭绕着,让人心生恐惧。
这是怎么了?
“听着,林美琦,现在他们来找我了,我没有时间跟你说出事实。”
他话音刚落,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片项链,那铁片上赫然刻着一个巨塔符号。
“你先拿着这个,一会你赶紧下车,我己经通知总部了,他们会派人来接你的。”
“等一下,你先跟我说清楚发生了什么……”林美琦脸上瞬间布满了焦急的神色。
“我说了!
现在没有时间了!”
丈夫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声吼叫,脖子上青筋暴起,此时真如猛虎一般。
林美琦被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一颤,有些不可思议。
“对不起……”丈夫压低声音小声嘟囔着,这与刚刚那雷霆万钧的气势截然不同。
一座宏伟巨大的古城巍然屹立在高速公路尽头,原本公路两侧那郁郁葱葱的树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袤无垠、一望无际的平原,风在这片空旷的平原上肆意呼啸,暴雨如疯狂的恶魔一般拼命的打击的汽车,风与潮在此时演奏起来自于它们的协奏曲。
“下车!
现在马上下车!”
丈夫一看见那古城,便发了疯似的拼命踩着刹车,甚至都能听到刹车片的爆响。
即便汽车的速度在飞速减慢,那古城却仿若有生命一般突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们接近,那压迫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令人窒息。
眨眼间,汽车便处身在古城当中,古城里西处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目之所及,尽是一片衰败的废墟长垣断壁在暗淡的光影中显得阴森恐怖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惋惜的悲惨与沧桑。
“真没想到,我穷尽平生寻找的深渊居然主动来找我。”
此时,丈夫瘫坐在座椅上,似乎恢复了平静。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能跟我讲,我可是你老婆,有事要夫妻俩共同担担。”
林美琦轻轻地握住了丈夫的手,眼神中尽是别样的光彩,即便她心中仍然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对不起,根据协定,我不能跟你说,请原谅我,是我把你带入了深渊。”
丈夫的心里此刻满是深深的自责他紧咬的嘴唇,眉头紧锁,那颗心犹如被沉重的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那块巨石,叫爱。
“别这样,或许我们有办法逃出生天。”
林美琦安慰着丈夫,双手轻轻搭在丈夫的肩膀上。
“嘎吱。”
一声怪响从西周传来,为何是西周呢,因为他们无处不在,那声音仿佛从地狱中钻出,要是从九霄云外坠落,充斥的每一寸空间,让人无处可逃。
丈夫迅速从副驾驶的手套箱里取出一把九二式手枪和一把看上去根本无法塞入手套箱的苗刀。
原本那个近似崩溃的丈夫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尖兵,他的眼神变得坚毅无比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势,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这个样子她只在***_7上见到。
他将手枪递给了林美琦,目光坚定而沉着:“你先保护好孩子,我去把事情处理好。”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即便曾经会嘲笑在这种情节说出这句话的女主,但她仍然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
“我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丈夫将林美琦摁在了座椅上,“待在这里!
如果三十分钟之内我没回来,就开车离开这里,别等我。”
“可……”林美琦话还没说完,并被丈夫打断:“我这不是商量,我这是命令!”
说完,丈夫毅然决然地转身,向着古城深处大步走去,他的声音坚不定如山,步伐沉稳有力,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那雨滴如密集的子弹,疯狂的撞击着他,他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那紧绷的肌肉线条。
“等等!”
丈夫刚一转身,林美琦便猛地撞入了丈夫的胸膛,她眼里噙着泪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丈夫下意识的张开手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我爱你,时诚。”
风拂起了两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