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镜一步一步走出感应门站在台阶上低头睨了一眼她“不认错?”
他的声音冷淡至极,比外面冰天雪地零下十度还要冷,童娠颤了颤睫毛和他对视却不说话。她无声的反抗着他,项镜面不改色转身走入客厅,爱跪,那就跪着吧。
约莫一小时后,一直透过玻璃悄悄观察她的保姆在她快晕过去的时候扑通一声跪在黑着脸看电视的男人身前。
“公子,大小姐才十七岁,身娇体弱惯了,已经跪了六个小时了…”
男人闻言眨了眨干涩的眼,略带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站起身,保姆被莱利拉起来和他一同退下去,碍事的人都走了,现在才是惩罚她的时候。
项镜脱了厚重的普蓝色浴袍,换上一条白色裤子光着上身走出来。
她像一个雪人一样被大雪掩盖,项镜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错了吗?”
童娠闭上了越来越沉重的眼睛,抬高冻僵的手,碰了碰他温暖的食指。
仅这一下,他就败下阵来反手捏住那僵硬的小手,轻叹了口气扫了扫她身上的落雪,大手一挥将人包在浴袍里抱回客厅。
他抱着她,小小一个,还穿着校服,这次罚跪,也仅仅是因为她背着他递交了出国的报告。
童娠跨坐在他怀里,他皱着眉感受着冰冷的校服和他接触,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温暖。
“叫我一声好不好?童儿”他语气充满乞求,在遥控上按了几下,客厅暖气升高,灯也只剩了长明灯在照耀。
窗外刮着呼啸的大风夹杂着雪落下,他抱紧了颤抖不已的她。童娠闭着眼,并未回答他的请求,坐在他身上看着他身后走廊摇晃的挂着和田玉的灯。
“为什么要离开我,童宇你不管了?”男人语气略带愠怒,她依旧沉默不语发着抖,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肩头。
男人感觉到滚烫的热泪,颤了颤身子双手抱紧她“去几年”
“六年”童娠想了想,轻声开口,她巴不得一辈子都不回来这个地方。
“好,让你去”项镜脱掉她湿透的校服,她穿着贴身的衣服缩在男人怀里低着头。
“过两天你就十八岁了,会来几个哥哥的朋友给你庆生,陆千秋也别联系了”男人擦着她的湿发,一字一句安排着她的每一天。
“郑逸会来吗”她带着一丝激动和欣喜,欣喜见他一次,但又怕那即将到来的十八岁的约定。
“当然,你不是最喜欢他了”项镜看穿她的心思附和着她,童娠啊,可是最喜欢郑逸了。
“嗯……”
“洗个澡喝了床头的汤睡觉去吧,我这段时间都在这里陪你,直到开学”
“好……”她扭了扭身子从项镜越来越滚烫的身上下来,捡起自己的衣服去了二楼。
男人喘着粗气,闭着眼不敢多看她一眼,留不住的那就控制她。
三天后的十二月九号,碧玺山庄上下洋溢着热闹的氛围,童娠穿着项镜安排的旗袍礼服坐在餐桌主位,郑逸坐在她旁边盯着她看。
这个***他的姑娘,居然才十八岁,就这样美的动人,清纯又带着妩媚。
餐桌旁边放着数米高的蛋糕,他扫了一眼,听项镜讲过,造价好像七位数不过也只是他手尖洒洒水而已。
众人都落坐时,项镜在桌下牵着她的手“你该怎么做?”
“郑总,我…敬你一杯”她端庄大方的带着微笑端起香槟对着身旁的郑逸开口。
郑逸始料不及匆忙站起身回敬着,两人饮尽,她面带绯红听着男人们讨论她不感兴趣的时政和军事。
“困了?”项镜注意到她心不在焉,低着头耐心的询问她。
“行了,各回各家,时间不早了”他大手一挥,牵着童娠去了二楼。
郑逸无声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吞下一口苦涩的酒,这俩人,可真不像亲兄妹。
童娠不胜酒力,回到自己房间时已经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却还是察觉到项镜并未离去。
“你不走吗…我要休息了”她心快的要跳出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只剩下恐惧,还有…那场绑架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应该叫我什么”酒过三巡,两人眼中都染上欲望,项镜等这一天很久了。
“哥哥”她轻声开口,仿佛羽毛扫过他的心尖让他尾椎骨发麻起来。
“不对”男人耐心极了,充满磁性的嗓音夹杂着欲望,轻压在她身上一颗一颗解开旗袍复杂的纽扣,他才二十五岁,自幼长在项家私人军队,军校毕业后托友人之意找寻他的亲人,他自始至终都是唯权是图的男人而已,而童娠父母留下来数百亿美金的遗产,足够他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项镜”她睁着那双会说话的眼,好似月色朦胧般看着男人的动作却也并未反抗,因为她的反抗注定无用,项镜不是白养她这么多年的,也不是白让童宇只坐四年牢的。
翌日,她面无表情坐在床上穿着衣服,身上身下钻骨的疼也顾不得在意,身后的男人点上烟看着她光洁布满吻痕的肩头和蝴蝶骨,后面都这样,更不用说前面。
他终究是心疼的,他不是马路上的石头没有心,这么多年了,是有半分喜欢和怜爱的,但这种情绪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过两天,和我去清茗”他清了清嗓打消自己的顾虑起身穿着西服,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而这样的女人,他点点头扑上来的都足够填满整座山。
“嗯…”童娠轻声应下,拉开门走去浴室,水声响起,项镜系着纽扣看了一眼关闭的门,好像听到了一丝哭声?
他满不在意的穿好衣服下楼,吃了早餐后和莱利开着车去了城区。从前是妹妹…以后是女人,这种培养才是最不费时间又不费力的。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说起来他也不好意思,是人家十四岁时跟童宇一起站在孤儿院门口等他那天。
他回味着昨晚的愉快,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项镜自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中,可他忽略了,那最难掌握的感情偏偏也是最难得到的。
车辆疾驰而去,童娠走出浴室坐在客厅里写着作业和报告发呆,她站在楼上向下望去,是郑逸的车。
她擦了擦泪痕,换上白色裙子围上丝巾打开了门。
男人从车上下来,保姆煮着茶,香味扑鼻。
“昨天…走的急,没来得及送你这个礼物,生日快乐,童娠”他脱了西装外套,坐在茶桌身侧掏出一个被蓝色丝带包装精美的盒子。
童娠接过拆看看着,是一个高奢品牌的年度限定耳环,白色花蕊淡黄色花瓣,上面镶嵌着两颗黄钻,价值不菲她曾经在杂志上看过。
“谢谢…逸哥”
“不都是连名带姓叫我,怎么还客气上了,听你哥说…你明年要去纽市读大学了?”郑逸浅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神自动忽略她脖颈上的痕迹。
“嗯…年底走,还早”
“挺好的…郑氏在纽市也有分公司,可以多照看你一点,你现在总是小心翼翼,心事重重的样子,项镜怎么把你养成这样了”郑逸心疼的递给她一块萨赫蛋糕,童娠看了看他低着头不语,项镜不喜欢她说太多这些事。
“你小时候…刚来京区的时候,才十四五岁吧,天真烂漫是最可爱的年龄,我很喜欢你身上的孩子气,希望你离开他会变得更好,童娠”
“嗯…会的吧,哥哥对我也很好”
“哈哈,他可不是单纯的为了对你好而好,我走了,公司还有事”郑逸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时掏出一张卡递给她。
“在那边用银行卡更方便,里面有五百万,我知道项家不缺这点,单独给你的刷了也不会有信息给我,拿去用”
“郑逸…下次见”
他愣了愣回头摆了摆手看着她“下次见”
下次见的时候,他就不用这样装了。
他坐上车离去,不再回头,童娠拿着卡和礼物盒走上楼,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保姆都会如实报告给项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收了什么,都会。
她关上门坐在桌前摆弄着电脑,小心翼翼收起耳钉放在书包里。
门被推开时,她还坐着作业,项镜走过来检查后才将她拉入怀中细嗅。
“郑逸来找你了”他语气如常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眷恋。
“你都知道了,还要问我吗”她白了男人一眼,右手玩弄着他的耳垂。
“要,当然要问”他翻身将人压在床上抬手关了房间的灯。
“你到底要什么,项镜”
“你是我妹妹,我要照顾你”
“我今年不是十四岁的小孩子了,项镜”
“你长大了,会飞了,想要飞的远远的吗”
“我说了算吗?”
他突然沉默着穿好衣服,下楼开着车疾驰而去,童娠看着窗下飞驰而过的车尾灯,面无表情的拉上窗帘。
他要的,不就是那些钱吗。
童娠点上烟,无助的缩在墙角怒视着上面冒着红点的摄像头。
项镜开着淡蓝色改装后的gtr疾驰在山路上,定制的ss1209车牌闪着光随他带着怒气一闪而过。
车停在了他名下的酒吧,他一人坐在顶楼的贵宾室,听着周围的嘈杂阴沉着脸。
时至如今,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童娠,到底是项际临终所托,还是自己的私心杂念呢。
凌晨时,他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山庄,从感应门进来时客厅空无一人,项镜颓废的去了二楼她的房间。
推开门时,她在床上睡得安详,项镜脱了衣服洗了澡才敢小心翼翼的躺在她身边,借着月光看着她皎洁的脸,明明就躺在身边,却怎么也抓不住一样。
项镜一夜无眠,天边泛白时开着车悄声离去,童娠一如既往被保姆安排着学习茶艺和棋道。
一连三天,他都未回来,她看了看日期,距离开学越来越近了,等去了雪城她就自由了,就不用被这样看管了。
依稀记得考上雪城市一中时项镜满脸不在乎告诉她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为非作歹,她笑了笑,前途什么的,她更看重。
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不正是项镜告诉她的道理吗,包括喜欢的郑逸。
跨年这天,她被项镜的人梳妆打扮一番,穿着高贵的黑色礼裙,两人去往清茗。
去干什么,她不知道也不在乎,顶多就是当个后面弹琴的技师。
两人坐在顶楼,项镜穿着灰色西装煮着茶,郑逸姗姗来迟带着酒气。
“我等下还有事,让他送你回去吧”项镜沉了脸色,声音也冷的和冰一样对着她说。
童娠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手托着下巴对她笑的郑逸。
两个男人的小算盘,她并不清楚。
半小时后,项镜先一步借事离去,童娠看着他果断的背影扯起一丝苦笑。
这还是第一次他一人离席。
“听说,你很喜欢我,要在一起吗”
童娠愣了愣,看着眼前的郑逸呆呆的点了点头。
郑逸满意的笑着牵起软软她走上楼上的雅间,这个茶楼所在的整条街都是项镜的,一二楼是品茶,三楼全是给商人政客准备的雅间。
两人穿过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消失。
“他把我送给你了吗”她局促的站在一旁,男人脱下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解着纽扣。
她环顾四周,清一色的中式装修,很符合他的审美。
“我们是在一起,做那种事很正常”郑逸回头诧异的看着她,这个小女孩可真不像表面上那样单纯。
他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热闹的跨年夜,情侣打闹着走远。
“你不愿意就算了”他退而求其次,不信童娠会没有反应。
“你和他赌了什么”
“没有啊,我喜欢你”郑逸故作镇定的转身,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他和白家的婚约也在下半年呢。
“不想说算了,过两天我就回家了”
“跟我在一起你不开心?”
“开心啊”
他开着灯,一件一件脱掉她的衣服,像她那天一样拆开那个精美的包装盒,区别就是她眼里全是欣喜,而郑逸眼里只有疯狂和得到后的不怜惜。
凌晨五点多他洗了澡离去,童娠躺在白色的床上看着亮了一整晚的暖灯发呆。
翌日,项镜靠在欧陆旁抽烟,一个电话她就要换好衣服下车回家。
她面无表情拉开门坐上副驾驶,项镜看了她一眼点上烟启动车子“怎么了…你不是喜欢他”
“你像一个拉皮条的”
项镜变了脸色不再理她,欧陆驶向高速去往最近的菜场和早市。
童娠放倒了座椅点上烟,双手放在脑后看着车窗上的天空发呆。
车速降下来时她调好了座椅,端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热闹的菜场上早晨七八点,隔着防弹玻璃都听得到外面此起彼伏的吆喝叫卖声,菜谱老板娘穿着几层棉服带着帽子和围巾满脸谄媚的像面前的顾客介绍着自己的蔬菜。
身后,是趴在泡沫箱上做作业的男孩,脸上冻的通红,鼻涕明晃晃晃着,双手带着黑色的露趾手套攥着一根短小的铅笔写着什么。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呼吸越发粗重移开眼神,欧陆堵在最中央,两行经过这自行车和带着孩子的电动车急匆匆的经过。
童娠转头看着旁边卷闸门下的鱼贩铺子,老板娘坐在小马扎上满脸怒气指导着小女孩的作业,老板咬牙切齿利索的杀着黑鱼,年轻男人跟随买家的眼神确认着鱼,称重,敲晕扔给老板宰杀,利索的卷起鱼尾刮着鱼鳞四处飞溅,翻过来一刀开膛破肚,内脏和血涌出,一把扯出内脏和鱼泡扔走,然后切成片装在塑料袋里递给顾客。
一次次一刀刀确认着,顾不得零下十度的冷水和冷风,黑色皮质围裙上沾满了鱼鳞和血丝,不经意的一个对视,她看到年轻男人看着欧陆眼睛一闪而过的自卑和羡慕。
车辆缓慢开着,明明前方没有车和人,他却保持着最低时速让她看着周围的环境,驶出数米后,童娠回头看了一眼鱼贩铺,小女孩满脸恐惧抬着头看着巴掌即将落下来的母亲,擦掉鼻涕的同时和她对视一眼,她略微惊恐的回头看着前方的路喘着气。
项镜满意的察觉到她的表现,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胡渣,一手捏着方向盘,露出银色表链蓝色表盘的翡丽海鸥系列名表。
对于她的教育,他向来嗤之以鼻不在乎,说再多也顶不上一次亲眼所见的疾苦。
他什么样,带出的兵只能比他优秀,带大的孩子只会比他绝情狠辣。
车子重新开上高速去往城区消费做高端的地标建筑——国茂。
他停在路边,早上九点多保安保洁导购已经就位,今天是周日来消费的达官贵人也会更多。
两人依旧沉默不语,他点上烟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童娠面无表情看着外面的环境。
一路上从疾苦到繁荣也不过十公里,她也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坦然接受吗。
不多时,项镜一个翻身放倒她的座椅,将外套盖在她身上,驾驶位车窗打开了一条缝。
她透过衣服缝隙看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美女朝着欧陆走来,弯着腰和他说着什么。
“来办点事,你怎么亲自来这里了,平常不都是直接让人送回家里”项镜清了清嗓确认不会看到童娠才淡淡的对这个妹妹说着。
“哥~老爸停了我的几张卡…说我花钱大手大脚,不就是上个月买包买车多花了几千万吗”项音软嫩的声音传来,童娠都忍不住好奇悄悄多看了几眼,她的声音甜甜的,浑身上下散发着富家两个字。
项镜轻笑一声,掏出皮夹里的几张不限额的卡递给她“拿着吧,我不太回来想买什么就买,爸就是那样顽固,挣钱不就是给爱的人花的”
“哈哈,谢谢哥”项音接过卡,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看了眼身后的埃尔法。
“快上车吧,外面这么冷,还穿这么少”埃尔法驶来,项音收起卡张开双手被贴身保镖抱上后座离去。
男人关上车窗一把扯过她身上的外套,看着她终于开口“想做那种,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