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终章
她嗅到顾承宇袖口残留的消毒水味——不是他惯用的雪松香，而是切尔诺贝利纪录片里那种衰变核素特有的金属腥气，苏璃眼神疑惑的望着顾承宇。
"你在看这个？
"顾承宇忽然按住她的左手腕，拇指指腹摩挲着昨天验血留下的针孔。
他的体温比常人低1.3℃，这是苏璃成为顶尖法医后养成的职业习惯。
钢化玻璃幕墙倒映出他锁骨处的条形码，在晨光中泛着氰化物般的幽蓝。
三天前那份基因检测报告开始在胃里翻涌——87%的匹配率，"克隆体异常增殖"的鲜红警告，还有检测机构离奇失火的新闻。
"你换香水了。
"苏璃转动笔杆，让棱角在协议上划出细小裂痕。
这是他们在离婚法庭学到的技巧，用文书损伤作为谈判筹码。
顾承宇的喉结轻微颤动，这是他说谎前的生理反应。
当他的右手伸向西装内袋时，苏璃注意到那个不自然的隆起——那不是婚戒盒的轮廓，更像是微型注射器的形状。
第一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炸开成DNA双螺旋图案。
苏璃的太阳穴突然刺痛，荆棘纹身在袖口下苏醒。
这种痛感与上周解剖的辐射受害者如出一辙，那些尸体在X光下呈现出相同的荧光纹路。
"签完字，我送你回实验室。
"顾承宇的声音如液氮流淌似得冰冷，他无名指根部有圈苍白痕迹——婚戒摘除不到48小时。
钢笔尖刺破纸面的瞬间，苏璃看见他瞳孔深处闪过的冰蓝色代码。
这是人体绝不可能产生的虹膜异变，除非......"你脖子上的刺青，是普罗米修斯工程的产物吧？
"她故意用笔尖戳向协议某处空白，"第37条补充条款，关于克隆体遗产继承权。
"顾承宇的左手突然暴起青筋，这是植入型机械义肢超负荷运转的征兆。
苏璃在被掐住喉咙前0.37秒后仰，整面落地窗应声爆裂。
高空飓风灌入室内，离婚协议化作万千白蝶。
在失重感吞噬意识的瞬间，苏璃看见白芊芊从消防通道走出。
少女颈间的凤凰血玉与她的荆棘纹身共振，发出次声波般的轰鸣。
十八年记忆如超新星爆发——产房暖箱里被调换的啼哭、高考前夜那杯掺着铊的牛奶、太平间里养父被碾碎的头骨在缝合针下跳舞。
每个画面都镀着层诡异的蓝光，像老式显像管电视的噪点。
坠落速度突然减缓。
下方车流化作发光的碱基对序列，玻璃幕墙映出无数个自己：穿校服啃笔头的、披白大褂举解剖刀的、泡在培养液里蜷缩如胎儿的......"滴——"尖锐耳鸣刺穿鼓膜，荆棘纹身钻入桡动脉。
苏璃在剧痛中看清每个车窗里的顾承宇：1912年泰坦尼克号的二副、1945年广岛废墟里的军医、2024年站在她尸体旁擦拭手术刀......突然，苏璃在木板床上惊醒，高考当天的晨光切割着墙上的三好学生奖状。
左手腕新生的荆棘纹身正在渗血，在廉价床单上勾勒出西伯利亚地图。
厨房传来微波炉的嗡鸣，与记忆中的频率完全一致——那是李美兰加热毒牛奶的声响。
苏璃用舌尖抵住上颚，这是她上辈子在停尸房克制呕吐的本能反应。
"小璃，喝了燕窝粥再走。
"养母的声音像生锈的轴承。
苏璃接过青花瓷碗时，发现对方指甲缝残留着钴蓝色粉末——这是放射性同位素标记物的特征。
当瓷勺碰触碗沿发出C大调音阶，苏璃的视网膜自动解析出粥里的分子式：C12H17ClN4OS，神经毒素VX的改良版。
前世首到尸检时才学会的知识，此刻正在大脑皮层自动排列组合。
"我想加勺蜂蜜。
"她端着碗走向料理台，荆棘纹身擦过不锈钢刀架。
未来五秒的画面在脑海炸开：李美兰会假装打翻瓷碗，将毒素抹在准考证边缘。
晨光忽然折射出奇异角度，苏璃在抽油烟机镜面倒影里看到两个自己——穿校服的高中生正在倒下，而穿染血白大褂的成年体在冷笑。
监考老师拆封试卷袋的摩擦声，在苏璃耳中化作基因链断裂的脆响。
右手背的烫伤开始发痒，这是昨天李美兰"失手"打翻火锅的馈赠。
当指尖按在伤疤第三道褶皱时，荆棘纹身突然暴走。
2B铅笔在答题卡上疯狂书写，不是汉字也不是公式，而是通古斯陨石上发现的未知符号。
"同学！
"监考老师的手按在苏璃肩头，袖口露出时空管理局的刺青。
她后颈汗毛倒竖，这种战栗感与前世解剖连环杀手尸体时如出一辙。
白芊芊的身影在走廊闪过，校牌上的"顾芊芊"正在量子态闪烁。
苏璃的瞳孔剧烈收缩，在对方扬起的裙摆下看到机械膝关节的寒光。
坠楼前的最后影像在脑海循环播放：顾承宇西装内袋滑落的照片，泛黄边角露出婴儿脚环上的"普罗米修斯097"。
白芊芊的血玉核心闪过二进制代码——003号实验体，记忆清洗次数37。
苏璃在数学卷背面画出莫比乌斯环，这是前世在停尸房发现的死者共同标记。
当交卷***与坠楼时的耳鸣重叠，她终于看清——这不是重生，是第37次记忆回溯。
当苏璃在考场日光灯管里看到自己未来的尸体，荆棘纹身突然刺破皮肤。
鲜血在试卷形成血色弹幕：”第37次轮回开始，存活时限：72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