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盔里循环播放着女儿化疗时的哭声，那是她用AI修复的音频——真正的哭声停在七十二天前，监控镜头里最后画面是小手抓着粉色兔子玩偶。
"您已超时，本单扣款58%。
"平台提示音响起时，她正跪在肿瘤医院走廊擦地。
消毒水浸透的护膝下，藏着昨天被保安踹出的淤青。
护士站电子屏滚动着欠费名单，女儿的名字像条缺氧的鱼，在红色警报里不断沉浮。
丈夫卷走众筹款的第七天，催债公司往ICU窗口扔冥币。
林夏捡起那些印着玉皇大帝的纸钱，发现背面是女儿三年前的画作——被抵押给网贷公司的手机相册，早就成了高利贷的催命符。
暴雨夜送完最后一单，她在24小时便利店拆开过期便当。
监控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个浑身湿透的女人突然把海苔片撕成小人形状，用蛋黄酱在桌面画出笑脸。
店长报警时，她正对着空气说："童童乖，吃完药妈妈讲故事。
"看守所里，警察发现她手机相册全是截图。
外卖平台界面上，每个差评都对应着女儿的治疗节点：3月15日因送餐超时被扣款时，童童正在做骨髓穿刺；5月20日被投诉汤洒了，那天童童吐出了第一颗脱落的乳牙。
最长的差评写满屏幕："配送员身上有异味。
"那天她刚从殡仪馆领回童童的骨灰盒，保温箱里还装着没送完的麻辣烫。
顾客不知道的是，所谓异味是火化间沾上的檀香混着童童最后一次排泄物的味道。
法院拍卖童童玩具那天，林夏在直播间跳了七小时擦边舞。
美颜滤镜把她的皱纹磨成惨白的面具，弹幕飞过"老阿姨装嫩"时，她正用童童的儿童手表接收打赏提醒。
直到某个ID刷出嘉年华，要求视频验货——那是三年前买走童童眼角膜的掮客。
跨江大桥上的风掀起她的外卖制服，露出腰间缠绕的输液管。
三十七楼的风声里，她听见童童移植出去的眼角膜在某个富家女眼眶里流泪。
直播镜头最后一次对准江面时，数万人目睹了这场垂直降落，却没人看见她松手前亲吻的兔子玩偶里，藏着女儿最后一管冻存的脐带血。
三个月后，新上岗的外卖员在江滩捡到生锈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