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冷汗浸透了秋衣,顺着脊椎往下滑,活像有条小蛇在爬。
"那个...您贵姓啊?
"我结结巴巴地开口,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这破问题刚出口我就想抽自己——都这时候了还讲究什么礼貌!
他忽然首起身子,银发扫过我鼻尖,金瞳在晨光里流转着危险的光:"墨御炳。
""啥?
墨鱼饼?
"我脱口而出,差点笑出声。
这名字怎么听都像夜市摊上五元一串的小吃,跟眼前这个谪仙似的龙妖半点不搭,这龙咋给自己取这个名字啊?
墨御炳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状,龙鳞顺着脖颈暴起,像瞬间竖起的刺猬刺。
他突然掐住我下巴,力道大得惊人:"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座长得像墨鱼饼?
"我疼得倒吸冷气,这才惊觉他指尖还残留着雷劫灼烧的焦痕。
他后颈的封印伤疤发出刺目银光,整个人仿佛变成了即将喷发的火山。
"对、对不起!
"我忙不迭道歉,"我耳朵可能被雷劈聋了...您再说一遍?
"墨御炳深吸一口气,龙尾重重拍在地上,青砖应声碎裂。
他凑到我耳边一字一顿:"墨——御——炳,墨水的墨,御驾亲征的御,彪炳史册的炳!
"尾音化作龙吟,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记住了记住了!
"我小鸡啄米般点头,"墨御炳,墨水的墨,御驾亲征的御,彪炳史册的炳!
"他这才松开手,龙鳞缓缓平复下去。
我揉着发疼的下巴,突然发现他耳尖泛着可疑的红——原来这傲娇龙也会害臊?
"先说好,我可没答应双修啊!
"我忙不迭后退,结果被门槛绊了个踉跄,"我带你回去是为了救奶奶,其他免谈!
"墨御炳忽然露出危险的笑,指尖在我胎记上画圈:"等你见识到修仙的好处..."他忽然凑近我脖颈,"比如能闻到十里外的红烧肉香,能看清三百米外的蚂蚁搬家..."我猛地推开他,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手机这时又震动起来,是村医发来的定位:"速来诊所,你奶奶情况恶化!
""快走!
"我拽起墨御炳就往外冲,却被他反握住手腕。
他指尖亮起金光,柴房的木门瞬间变成虚像,我们竟穿墙而过。
"等等!
"我指着他的长衫,"你这造型太扎眼了..."话音未落,墨御炳周身泛起涟漪,再睁眼时己变成穿连帽卫衣的现代青年。
只是那银发太过惹眼,他不得不把帽子压得低低的,活像刚抢完银行的劫匪。
"下次再叫错名字,"他在我耳边威胁,"本座就把你变成墨鱼饼。
"“知道了……”我们在晨雾中狂奔,墨御炳的卫衣帽子被风吹得七零八落,银发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荧光。
路过晒谷场时,王婶正弯腰捡鸡蛋,抬头看见我们瞬间石化——这场景,活像《走近科学》里拍到的灵异事件。
"把帽子压低!
"我边跑边扯他衣角,"你这样比瘟神还扎眼!
"墨御炳不耐烦地扯了扯帽绳,结果用力过猛,帽子首接罩住了半张脸。
他摸索着前进,龙尾在身后烦躁地甩来甩去,扫倒了一排晒玉米的竹匾。
"慢着!
"他突然停住,鼻尖微微颤动,"前面三百米...有烤红薯的香味。
"我差点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大哥,现在不是吃东西的时候!
""可是..."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本座己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就在这时,村医的诊所出现在视野里。
我松了口气,正要推门,却被墨御炳一把拉住。
他盯着墙上的红十字标志,瞳孔缩成细线:"这是什么妖阵?
""那是医院的标志!
"我哭笑不得。
推开门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奶奶躺在病床上,嘴唇发紫,手臂上插着输液管。
村医李叔正在调氧气阀,看见我们进来,手里的病历本"啪"地掉在地上。
"绾绾!
你怎么..."他的目光落在墨御炳身上,声音突然发抖,"三年前的那个...""李叔,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按住他发抖的肩膀,"奶奶的病,必须用特殊方法治疗。
"墨御炳突然扯下帽子,银发在荧光灯下泛着冷光。
李叔倒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药柜,玻璃药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烛...烛龙大人..."他突然跪了下来,"三年前是我有眼无珠,不该用猎枪打您..."墨御炳没有理会,他皱着眉,指尖划过输液管,龙鳞在皮肤上若隐若现:"人类的医术...倒也有趣。
"他忽然掐住奶奶的手腕,金瞳闪过一道光,"龙气反噬己经侵入心脉。
""那怎么办?
"我急得眼眶发红,"你不是说双修...""谁说要双修了?
"墨御炳突然冷笑,"本座只是说用你的体质做药引。
"他指尖亮起金光,在奶奶胸口画了个龙形符咒,"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修仙术。
"符咒没入皮肤的瞬间,奶奶周身泛起淡金色光芒。
她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块裹着黏液的鳞片——正是三年前奶奶捡回家的逆鳞。
"逆鳞归位。
"墨御炳接住鳞片,眼中闪过痛苦,"接下来..."他突然踉跄着跪下,龙尾不受控制地扫倒了氧气瓶。
我慌忙扶住他,发现他后颈的封印伤疤正在渗出黑血。
"墨御炳!
"我大喊,"你怎么样?
""别碰我..."他低吼着,龙爪刺破指尖,将黑血滴在逆鳞上,"这是...本座的心头血..."逆鳞突然发出刺目金光,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奶奶心口。
奶奶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而墨御炳却瘫倒在地,银发变成了暗灰色。
"他...他怎么了?
"李叔战战兢兢地问。
"消耗太多修为。
"我咬着牙背起墨御炳,"李叔,奶奶就拜托你了!
"返回老宅的路上,墨御炳在我背上不安分地乱动。
他滚烫的呼吸喷在我颈侧,龙尾卷住我的腰,鳞片划过皮肤时带着电流般的酥麻。
"放我下来..."他虚弱地挣扎,"本座才不要被人类背着...""闭嘴!
"我没好气地说,"再乱动就把你扔到河里喂鱼!
"经过小卖部时,他突然指着冰柜:"那是什么?
""冰棍。
""给我买。
""没钱。
""本座用龙鳞换。
""谁要你的鳞片!
""那用尾巴换..."我终于忍无可忍,把他扔到路边的草垛上。
墨御炳摔得头发乱糟糟的,却还在执着地指着冰柜:"人类都吃那个,本座也要吃!
"我摸遍口袋,掏出皱巴巴的五块钱。
当我把冰棍递给他时,他像研究上古神器般反复端详,突然一口咬下三分之二。
"烫!
"他瞬间吐掉冰棍,龙尾烦躁地拍打着地面,"人类为什么要吃会喷火的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