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昭睁开眼时，熟悉的檀香萦绕在鼻尖。这是她第三次重生了。前两次，
她都在及笄之年醒来，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既定的命运。第一次，
她试图改变与裴霍初的婚约，却在成亲当日被一杯毒酒夺去性命；第二次，她选择远离朝堂，
却在赵国覆灭时被乱军所杀。这一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公主，该起身了。
"侍女青黛掀开床幔，阳光倾泻而入。赵云昭眯起眼睛，
看着铜镜中那张年轻的面容——她今年刚满十五，正是及笄之年。"今日可有要事？
"她轻声问道。"回公主，今日是春闱放榜之日。"青黛一边为她梳妆，一边说道，
"听说今年的状元郎是个寒门子弟，叫裴霍初。"赵云昭的手指微微收紧。果然，
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裴霍初，那个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心狠手辣的寒门状元。
前世，他凭借出众的才华获得父皇赏识，最终却勾结敌国，颠覆了赵国江山。"备轿，
本宫要去御花园。"赵云昭起身，裙裾翻飞。她记得，今日会在御花园遇见顾宸酆。
御花园中，杏花纷飞。赵云昭站在一株老杏树下，看着花瓣落在掌心。前两次，
她都错过了与顾宸酆的相遇。这一次，她要主动出击。"公主殿下。
"一道清冽的男声在身后响起。赵云昭转身，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顾宸酆一袭玄色锦袍，
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皆是世家公子的气度。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翩翩公子，
竟是敌国安插在赵国的细作？"顾公子。"赵云昭微微颔首，"听闻令尊近日身体抱恙，
可好些了？"顾宸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多谢公主关心，家父已无大碍。
"赵云昭心中暗笑。前世她直到最后才知道，顾宸酆的父亲根本就是假死，
为的是让顾宸酆顺利继承家业，在朝中站稳脚跟。"公主似乎对朝中之事颇为关注。
"顾宸酆意味深长地说道。"本宫身为赵国公主，自然要为父皇分忧。"赵云昭抬眸，
直视他的眼睛，"顾公子可愿与本宫一同赏花？"顾宸酆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荣幸之至。
"两人并肩而行，杏花纷飞间，赵云昭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这是顾宸酆身上特有的香气，前世她曾无数次在梦中闻到。"公主可知，
今年的状元郎裴霍初，似乎有些蹊跷。"顾宸酆突然说道。赵云昭心头一跳："哦？
此话怎讲？""据我所知，裴霍初的答卷与一位已故大儒的文章极为相似。
"顾宸酆压低声音，"此事若被揭发，恐怕......"赵云昭握紧了袖中的手帕。
前两次，她都忽略了科举舞弊这个关键。裴霍初能一举夺魁，靠的不仅是才华，
更有不可告人的手段。"顾公子为何要与本宫说这些？"她故作镇定地问道。
顾宸酆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她："因为我相信，公主与我有同样的目标。
"赵云昭对上他的目光，忽然明白了什么。或许，顾宸酆也并非全然是敌人。至少在这一刻，
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夜色如墨，赵云昭披着斗篷，悄然来到翰林院。前世的记忆告诉她，
裴霍初的答卷就藏在翰林院的档案库中。她必须找到证据，揭开这场科举舞弊的真相。
"公主，这边。"青黛提着灯笼，轻声指引。赵云昭跟在后面，心跳如鼓。
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大胆的事，但为了改变命运，她别无选择。档案库的门锁着，
但难不倒早有准备的赵云昭。她从袖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这是她特意让青黛找来的。
前世她曾见过裴霍初用这种方式开锁，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咔嗒"一声，锁开了。
赵云昭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陈旧的墨香。她借着微弱的烛光，在成排的书架间穿梭。
终于，在第三排书架的最上层，她找到了今科进士的答卷。她的手有些发抖。翻开第一页，
是裴霍初的答卷。字迹工整，文采斐然，任谁看了都会赞叹不已。但赵云昭知道，
这并非他的真才实学。突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赵云昭的心跳骤然加快。
她迅速吹灭蜡烛，躲到书架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赵云昭屏住呼吸，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是顾宸酆。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宸酆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径直走向存放答卷的书架。赵云昭躲在暗处，
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书架上划过，最后停在了裴霍初的答卷上。"果然在这里。
"顾宸酆低声自语。赵云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顾宸酆的目的是什么，
但直觉告诉她，现在不是现身的时候。顾宸酆翻开答卷，借着月光仔细查看。突然，
他的动作一顿，从袖中取出一份卷轴，与裴霍初的答卷对比。赵云昭瞪大了眼睛。
她认出了那份卷轴——那是已故大儒李慎之的手稿！就在这时，顾宸酆突然转身，
目光直直地看向赵云昭藏身的方向。"公主殿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赵云昭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深吸一口气，从书架后走出。"顾公子好眼力。"她强作镇定。
顾宸酆轻笑一声："公主身上的龙涎香，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赵云昭这才想起，
自己今日确实用了顾宸酆送的香囊。她暗自懊恼，却见顾宸酆已经将两份卷轴递了过来。
"公主请看。"他的声音低沉，"裴霍初的答卷，与李慎之的手稿几乎一模一样。
"赵云昭接过卷轴，借着月光仔细对比。果然，不仅文章内容相同，就连笔迹都极为相似。
这绝非巧合。"顾公子为何要调查此事？"她抬头问道。
顾宸酆的目光深邃："因为我也在寻找真相。"他顿了顿，"公主可知道，
李慎之是怎么死的？"赵云昭摇头。前世她从未关注过这位大儒的死因。"他是被人毒死的。
"顾宸酆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就在他准备揭发科举舞弊的前一天。
"赵云昭倒吸一口冷气。她突然意识到，这场舞弊案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公主，
"顾宸酆突然靠近，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们合作吧。"赵云昭抬头，
对上他认真的眼神。月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清俊。"好。"她听见自己说。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有人闯入档案库！快搜！"赵云昭的心猛地一跳。顾宸酆反应极快，
一把拉住她的手："跟我来。"他带着她穿过重重书架，来到一扇隐蔽的小门前。推开门，
是一条幽深的密道。"这是......"赵云昭惊讶地看着他。"先离开再说。
"顾宸酆拉着她进入密道，反手关上门。黑暗中，赵云昭能感觉到顾宸酆温热的手掌。
她的心跳得厉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密道很长，走了约莫一刻钟，
他们才从另一头出来。出口竟在一处偏僻的院落。"这是我在京城的别院。"顾宸酆解释道，
"公主放心，这里很安全。"赵云昭这才发现，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她连忙抽回手，
脸上有些发烫。"多谢顾公子相救。"她低声说道。顾宸酆轻笑："公主不必客气。
不过......"他顿了顿，"今晚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赵云昭心头一紧："你是说......""有人故意引我们入局。
"顾宸酆的目光变得锐利，"看来，我们的对手比想象中更加狡猾。"晨光熹微，
赵云昭坐在顾宸酆别院的书房中，仔细翻阅着李慎之的手稿。"这些手稿，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她抬头问道。顾宸酆正在煮茶，
闻言放下茶壶："是从李慎之的遗物中发现的。"他顿了顿，"确切地说，
是他临终前托人交给我的。"赵云昭心中一动："你与李慎之相识？""算是忘年之交。
"顾宸酆的目光有些黯然，"他临终前，曾告诉我一个秘密。""什么秘密？
"顾宸酆走到窗前，望着初升的朝阳："他说，朝中有一股势力，正在暗中操控科举。
而裴霍初，只是他们的棋子之一。"赵云昭握紧了手中的手稿。
前世她只知道裴霍初勾结敌国，却不知他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李慎之是怎么死的？
"她追问道。"表面上是突发心疾，"顾宸酆转身，目光锐利，"但我查过，
他死前曾与裴霍初见过面。"赵云昭心头一跳："你是说......""不错，
"顾宸酆点头，"我怀疑他是被裴霍初下毒。"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开门！奉旨搜查！"赵云昭猛地站起："是禁军！"顾宸酆神色一凛："跟我来。
"他拉起赵云昭的手，快步走向书房后的暗室。暗室很小，两人不得不紧贴在一起。
赵云昭能感觉到顾宸酆温热的呼吸，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外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禁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公子，"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有人举报你私藏朝廷要犯，
可有此事？"顾宸酆的声音依旧从容："将军说笑了，在下不过一介书生，怎会私藏要犯？
""是吗？"那声音冷笑，"那为何有人看见你昨夜带着一个女子进了这院子？
"赵云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感觉到顾宸酆的手紧了紧。"将军误会了，"顾宸酆笑道，
"那是在下的表妹，昨夜突发急症，特来求医。""哦？"那声音显然不信，
"那请令表妹出来一见。"赵云昭的心跳得更快了。她知道自己一旦现身，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顾宸酆突然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得罪了。"还没等赵云昭反应过来，
顾宸酆已经吻住了她的唇。赵云昭瞪大了眼睛，却听见顾宸酆在她耳边低语："配合我。
"她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闭上眼睛，假装昏迷。暗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顾公子，
你这是......"禁军统领的声音戛然而止。顾宸酆抬起头，神色焦急："将军，
我表妹突发心疾，已经昏迷多时。若将军执意要审问，
恐怕......"禁军统领看了看昏迷的赵云昭，又看了看顾宸酆焦急的神色，
终于挥了挥手："撤！"等禁军离开，赵云昭才睁开眼睛。她的脸烧得通红，
不敢看顾宸酆的眼睛。"抱歉，"顾宸酆的声音有些沙哑，"事急从权。
"赵云昭摇摇头："是我该谢谢你。"两人一时无言，暗室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就在这时，青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公主！顾公子！不好了！
"赵云昭连忙推开暗室的门："怎么了？
"青黛气喘吁吁："裴霍初......裴霍初他......""他怎么了？
"顾宸酆皱眉问道。"他刚刚在朝堂上，弹劾顾公子私通敌国！"赵云昭心头一震。
她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裴霍初设的局。他早就知道顾宸酆在调查他，所以先下手为强。
"顾公子，"她转身看向顾宸酆，"我们必须立即行动。"顾宸酆却笑了："公主不必担心，
我早有准备。"他从暗室的暗格中取出一份密函："这是李慎之临终前交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