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尝试失败后，黑色U盘终于被主机识别，屏幕幽蓝的光爬上她颤抖的睫毛。
养父临终前扭曲的面孔突然在脑海闪回："记住，要像病毒一样蛰伏......"警报器炸响的瞬间，她撞翻了备用电池。
电解液刺鼻的酸雾里，她瞥见监控探头转向的金属摩擦痕——有人提前调整过角度，为今夜的不速之客预留了VIP席位。
"抓到你了。
"通风管道传来带笑的男声，惊得她撞进储物柜。
百叶窗缝隙外，沈星延的白衬衫像抹游荡的幽灵，指尖转着枚银色钥匙晃进监控室。
林小满屏住呼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柜门缝隙透进的冷光里，她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雾正在凝结成霜——空调温度被调到零下，这是要延缓主机过热引发的数据擦除。
监控室内，沈星延的侧影被屏幕蓝光镀上金属轮廓。
他单手解开领口纽扣，露出后颈渗血的纱布，另一只手在键盘敲击的节奏像是摩尔斯电码的变奏。
主屏幕突然弹出昨夜清洁队拖拽尸袋的画面，他按下暂停键，放大苏琳校牌上被血污遮盖的二维码。
"果然......"他轻笑一声，突然扯掉纱布。
青色编码No.0417在冷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绿，林小满突然想起养父实验室里那些贴着"荧光标记实验体"的冷冻舱。
警报红光开始旋转时，沈星延的指尖悬在删除键上。
林小满的瞳孔急剧收缩——他修长的手指在按键上方划了三个圈，那是他们昨夜在机房对峙时她留下的挑衅暗号。
"下次记得清缓存。
"他忽然转向摄像头微笑，瞳孔倒映着储物柜把手细微的颤动。
林小满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她终于看清他虹膜里嵌着的微型芯片，像两点冰冷的星辰。
主机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
沈星延猛地踹开控制台，从腰间抽出银色匕首扎进主机箱。
电火花迸溅的瞬间，林小满看见他小臂浮现的血管纹路——那是长期注射镇定剂形成的网状血斑。
"出来。
"他背对着储物柜擦拭匕首，血珠顺着刀尖滴在键盘上，"或者你想看我销毁所有监控？
"林小满推开柜门时，空调暖风突然喷涌而出。
沈星延后颈的编码在高温下开始融化，青色墨迹顺着脊椎蜿蜒成蛇形。
他转身将匕首插回鞘内，刀柄雕刻的荆棘徽章与U盘上的印记完美重合。
"周明远给你植入追踪芯片时，没教过怎么反侦察？
"她故意踩碎地上的玻璃碎片，声响掩盖住自己摸向口袋里的防狼喷雾的动作。
沈星延突然拽住她手腕按在墙上，膝盖顶进她双膝之间："他倒是教过我，怎么让实验体保持安静。
"他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带着血腥味的灼热，"比如切断第三根肋骨下方的迷走神经......"林小满屈膝撞向他腹部，却被他用大腿夹住。
挣扎间她的校服领口被扯开，锁骨下方淡粉的烧伤疤痕暴露在冷光下。
沈星延的瞳孔骤然收缩，拇指重重碾过那块皮肤："七岁？
西郊别墅火灾？
"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
浓烟中穿白大褂的男人将针管扎进她脖颈，玻璃窗外有个男孩疯狂捶打着防弹玻璃。
林小满突然咬住沈星延的手腕，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她听见他压抑的闷哼。
"你果然记得。
"他甩开她后退两步，扯开衬衫露出心口同样的烧伤疤痕，"当年那个把我推出火场的蓝裙子女孩，每次咬人都喜欢歪头十五度。
"警报器再次嘶鸣，这次混入了重物坠地的巨响。
沈星延突然将她扑倒在地，子弹擦着发梢嵌入身后的服务器。
林小满在硝烟中看见三个穿防护服的人影，他们手中的***贴着周氏集团的生物危害标志。
"游戏升级了。
"沈星延贴着地板滚到控制台后，抛给她一支钢笔，"按下笔帽是电磁脉冲，旋转笔身会射出带麻药的钢针——你只有两次机会。
"林小满在浓烟中眯起眼睛。
养父教过她如何用回形针改造武器，但眼前这支笔显然是军用级改造品。
当第一个袭击者逼近时，她旋开笔身在对方膝盖刺入钢针，人体倒地的闷响让她想起解剖课上的青蛙。
"左边！
"沈星延的喊声与子弹同时到达。
林小满侧翻躲过射击，电磁脉冲波震碎了三台显示器。
飞溅的玻璃碎片中，她看见沈星延用匕首划开袭击者的防护服——那人锁骨下方纹着与U盘相同的荆棘编码，编号是No.0418。
"活体实验序列......"她喃喃着被沈星延拽进通风管道。
血腥味混合着他身上苦橙香，在狭窄空间酿成令人眩晕的毒酒。
爬行到拐角时，他突然压住她的小腿："别动。
"下方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
林小满透过栅格看见顾北辰的轮椅碾过血泊，面具反射着手术室般的冷光。
他手中握着的不是教案，而是把正在滴血的电击棒。
"清理完毕。
"顾北辰对着耳麦说话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实验体No.0417再次失控，建议启用C方案。
"沈星延的呼吸突然加重。
林小满感觉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骤然收紧，疼痛让她意识到这不是暧昧而是警告。
当顾北辰的轮椅转向通风口时，沈星延突然咬住她耳垂低语："想活命就吻我。
"未等她反应，他己捏住她后颈深深吻下。
这个吻充满铁锈味与暴虐，牙齿磕破唇瓣的瞬间，林小满尝到了他舌尖残留的药味——是强效镇定剂阿普唑仑。
顾北辰的轮椅声渐渐远去。
沈星延松开她时，嘴角还挂着血丝："这是唯一能骗过心率监测的方法。
"他指了指通风管壁上不起眼的银色圆点，"情绪波动超过阈值就会触发毒气喷射。
"林小满抹去唇上的血，忽然将钢笔尖抵住他喉结："你心脏跳得比我还快。
"她盯着他泛红的耳尖，"沈主席，你刚才是公事公办......还是假戏真做？
"远处传来爆炸的轰鸣。
沈星延抓住她手腕翻身压制，鼻尖几乎贴上她的："你猜我当年为什么能逃出火场？
"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植入的微型芯片，"因为我对周明远说，那个蓝裙子女孩身上......"整栋楼突然剧烈震动。
通风管道崩裂的瞬间，沈星延用身体护住她下坠。
坠落到垃圾堆的刹那，林小满听见他在耳边轻笑："你口袋里多了件纪念品。
"晨光刺破硝烟时，她摸到校服口袋里染血的金属牌——正面刻着No.0417，背面是行小字："若拾获此实验体，请冷冻至零下196℃"。
教务处广播宣布"机房电路老化引发事故"时，林小满正在医务室包扎手上的玻璃划伤。
沈星延倚在窗边剥薄荷糖，忽然将糖纸折成纸飞机射向她："今晚十点，旧实验楼。
"纸飞机翅膀上潦草地画着火柴人推倒高塔的涂鸦。
林小满展开糖纸，背面是用血写的极坐标方程。
当她用手机转换公式时，定位地图上亮起的红点让她瞳孔骤缩——那是养父车祸前最后消失的坐标。
"你究竟是谁？
"她攥紧糖纸。
沈星延将薄荷糖咬得咔咔响，逆光中的轮廓像是正在融化的雪人："我是你的同谋者、监视者、处刑人......"他忽然俯身舔去她手背渗出的血珠，"或者你可以叫我——纵火犯先生。
"窗外飘起细雨，焚烧过的灰烬粘在窗棂上。
林小满摸到枕头下的金属牌正在发烫，No.0417的凹痕印在掌心，像道新鲜的红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