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困境中的科技曙光
五楼创新社活动室的百叶窗缝隙里，银框眼镜折射的冷光己经晃了三次。
他认得那个趴在窗边削铅笔的身影——上周校园科技展上，就是这个叫陈晓的实习生捧着某科技公司的宣传册，向评委们介绍所谓的“智能穿戴设备前瞻性研究”。
“原来在这里。”
吕泽从帆布包里翻出皱巴巴的社团签到表，陈晓的名字后面连着三个相同的签到时间：都是他因为精神力透支提前回家的周三傍晚。
他摸了下裤兜里的钥匙扣，那枚复刻的实验室门禁卡还带着体温。
走廊尽头的创客教室里传来焊枪的嗡鸣。
吕泽把刚完成的柔性电路板塞进《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封套里，转身时差点撞上抱着化学仪器的范悦。
少女的帆布鞋尖沾着松香粉末，“张老师让你放学后去物理准备室找他一趟。”
夕阳把储物柜的阴影拉得老长。
吕泽对着更衣镜调整护目镜，余光瞥见身后隔间门缝里漏出的半截深蓝色校服裤——那是科技公司实习生的统一制服。
当他第三次故意碰倒置物架上的焊锡丝，金属滚落的声音终于让门后的人影仓皇退开。
物理准备室的日光灯光下，张老师正在给示波器更换探头。
“这是十年前市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的奖品。”
他摘下老花镜，用绒布擦拭着玻璃柜里的古董级单片机开发板，“当年要是能遇上你这样的学生……”话说到一半突然转成剧烈的咳嗽，灰白鬓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吕泽的目光掠过老师手背上留置针的胶布，忽然明白为什么最近医务室总飘着中药味。
他接过那串挂着USB下载器的钥匙串时，触到对方掌心冰凉的温度。
“创客教室的3D打印机权限开到晚上十点，”张老师把装满贴片元件的塑料盒推过来，“不过校规规定……”月光透过防尘罩在激光切割机上投下菱形光斑。
吕泽将范悦给的钛合金片放进进料口，看着红色激光沿着系统标注的曲线缓缓游走。
工作台抽屉里突然传来纸张摩擦的细响，他摸出那张被篡改过的设计图，在脑波传感模块的空白处用荧光笔补了条虚线——那是他故意留错的滤波电容参数。
当第十二片记忆金属组件在超声波焊台上成型时，电子钟显示23:47。
吕泽把半成品护目镜架在窗边的石膏头像上，月光给虹膜识别区镀了层冷冽的银边。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精神力不足的黄色预警，他摸索着去够书包侧袋的薄荷糖，指尖却触到个硬壳笔记本。
翻开的纸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电路手稿，落款是二十年前的某个日期。
吕泽的瞳孔微微收缩——那张采用类脑神经拓扑结构的滤波电路，竟与系统提供的次世代方案有七分相似。
而稿纸边缘用红笔标注的“张建国”三个字，正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血渍般的光晕。
在激光切割机停止工作的蜂鸣声中，吕泽把最后一块钛合金框架扣在了护目镜主体上。
用荧光笔标注的虚线位置此刻微微发烫，他鬼使神差地把滤波电容调换到了张老师手稿标注的接点处。
焊锡在260摄氏度的高温下熔成了银亮的水珠。
当第七枚贴片电阻嵌入柔性电路板时，护目镜腿内侧的微型传感器突然亮起了幽蓝色的光。
吕泽下意识地看向窗边的石膏像——原本模糊的月色突然变得清晰锐利，视网膜上浮动的系统界面甚至能看清每个像素点的刷新频率。
“超出预期30%……”他颤抖着掏出手机录像，发现摄像头竟能同步捕捉到护目镜投射在空气中的增强现实（AR）界面。
这个意外发现让他的手肘撞翻了松香盒，黄色晶体在月光中炸开，溅出细碎的金粉。
走廊传来保安巡逻的脚步声。
吕泽迅速关掉环形灯，护目镜的夜视模式自动启动，绿色网格线清晰地勾勒出储物柜后的阴影轮廓。
他想起上周范悦踮脚擦黑板时眯眼的模样，突然觉得展评会上那台视力矫正仪就像一只笨拙的金属螃蟹。
凌晨三点，校工宿舍楼传来犬吠声。
吕泽把护目镜藏进美术教室的黏土柜里，转身时踢到了什么硬物——陈晓中午喝剩的半罐红牛正躺在防火栓旁边，铝罐表面结着冰珠。
回家路上，他数着路灯测算精神力消耗，发现修改后的滤波电路让能耗降低了18%。
在梧桐树影斑驳的柏油路上，薄荷糖在舌尖炸开的清凉驱散了太阳穴的胀痛。
经过24小时便利店时，他对着玻璃橱窗调整护目镜的鼻托弧度，霓虹灯牌在镜片上折射出流动的彩虹。
连续三天午休时间，吕泽都躲在生物实验室校准瞳孔追踪算法。
周五傍晚，当他带着优化后的主控芯片回到创客教室时，置物架上新开封的焊锡丝少了两卷，超声波焊台上残留着未清理的助焊剂。
防尘罩下的激光切割机突然报错E27代码。
吕泽掀开盖板检查导轨，发现两根不锈钢导杆上沾着黏糊糊的蜂蜜——昨天陈晓的课桌上确实放着爱心形状的玻璃罐。
离科技展还有72小时，吕泽在焊接最后的气压传感模块时听到了窗外的口哨声。
斜对面教学楼的天台上，陈晓正举着带长焦镜头的单反相机，镜头盖反射的阳光像瞄准镜的红点。
当晚锁门时，吕泽注意到3D打印机耗材余量显示异常。
他打开材料仓，发现本该剩余37%的聚碳酸酯丝变成了廉价的聚乳酸（PLA）塑料，打印温度误差会导致精密齿轮组变形。
月光透过气窗落在工作台上，护目镜的虹膜识别区闪过一道绿光。
吕泽将张老师给的USB下载器***主控板，看着进度条在凌晨的风声中缓慢爬升。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告，他伸手去摸书包侧袋里的薄荷糖，却发现只剩下空的铝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