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落水
河边小木桥上，一名男子步履蹒跚，似是醉酒般摇晃着前行，突然间，他身子一歪，向一旁的河边倾倒，坠入河中。
正在不远处的柳树下与一群孩子玩耍的姑娘，目睹此景，失声惊叫，毫不犹豫地朝那个方向奔去，纵身一跃，跳入河中。
被她的惊叫声吓了一跳的孩子们，瞬间呆立原地，待他们回过神来，看到傻姑娘己经跑到河边跳了下去，顿时惊慌失措。
一群孩子立刻西散开来，一边向在河边忙碌的大人们呼喊，一边向河边狂奔。
“有人落水了，紫芙姐姐落水了，还有一个大哥哥也落水了，救命啊！”
其中一个稍大些的孩子，紧紧抓住一名五岁的孩童，以防他靠近河边，太过危险。
他拉着孩童站在河边，高声呼喊着，孩童则放声大哭：“落水了，落水了，紫芙姐姐落水了！
快来人救命啊！”
“呜呜呜呜……姐姐，救救姐姐，娘，爹，快来救救姐姐！”
在田边的村民闻得声响，随即奔至河边，见那傻姑娘正拽着一名男子于水中苦苦挣扎。
一位大叔与一位婶子见状，立即入水，一人拖一个，将二人拽上岸来。
大叔凝视着昏迷不醒的男子，高声喊道：“这莫非是贺家那小子？
快醒醒，贺家小子，快醒醒！”
大叔转头看向身旁的几个少年，沉声道：“通知贺家跟盛家，快去喊大夫。”
大婶抱着傻姑娘，吐尽水，拍着她的脸可依旧没醒，立马焦虑道：“快喊大夫”两名孩子也从河对岸跑过来了，5岁孩童抓着傻姑娘的手，大声哭喊：“呜呜呜呜，姐姐醒醒，呜呜呜”不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呼喊：“我的芙姐儿！
芙姐儿！
云哥儿！
云哥儿！”
“钰哥儿！
钰哥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河对岸有两对夫妻正跌跌撞撞地跑来。
其中一对夫妻看上去较为温婉，他们奔向男子，贺母林婉清抱着贺钰，泪流不止，与贺父贺方博一同向大叔道谢：“多谢，多谢。”
大叔摆了摆手，看着这对夫妻，缓声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幸好有芙姐儿，拉住了他片刻，才未被河水冲走。
人虽还活着，却似有些发热，恐是发烧了，己经让人去寻赤脚大夫过来瞧瞧。
贺母和贺父听闻是那傻姑娘所救，皆面露诧异之色，凝视着另一边被父母拥在怀中的傻姑娘盛紫芙。
同时向道他们道谢。
盛父盛母奔向傻姑娘这边，盛父盛广诚站在一旁，边擦拭眼泪，边向诸位村民道谢。
听到贺父贺母道谢，顿了顿摆了摆手。
盛母李兰一把抱住盛紫芙和盛明云，悲声哭喊：“我的芙姐儿，云哥儿啊！”
周围的村民皆出言宽慰，“贺家的，盛家的，孩子都还活着，己经去请郎中了，须臾便至。”
“郎中来了，郎中来了。
快让让，速快让让。”
众人闻声，皆回首张望，随后迅速让出一条通道，只见一青年背负药箱，牵拉着一名老者，步履匆匆而来。
那名老者行至盛紫芙身侧，翻开其眼眸检视，继而开始切脉，稍后又施针，盛母神情紧绷，凝视着大夫，须臾，大夫收针，盛母见大夫动作，语气焦灼：“曹大夫，小女情况如何？
为何到现在还未苏醒？”
曹大夫沉凝道：“脉象平稳，或为溺水所致，昏厥过去了。
带回去休息吧！
我开个药方，去我家取药服用即可。”
盛父盛母连连应是，准备付银两，却被贺父拦下，贺父言盛紫芙救了他儿子，药费应由他支付，贺母也在旁附和，盛父盛母执拗不过，只得道谢，盛父背着盛紫芙，盛母在后面一手扶盛紫芙，一手牵拉着盛明云，回家去了。
曹大夫转身至贺钰身旁，翻开其眼眸检视，继而开始切脉，施针。
贺母抱着贺钰炽热的身躯，默默垂泪，双目紧盯着曹大夫，须臾，曹大夫面色凝重地收针，贺父心中一沉，沉声问道：“曹大夫，情况怎样？”
曹大夫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看着贺方博：“发热，又落水，颇为棘手，你们此刻带他回去，更换衣裳，我即刻开方，你们让人去我家取药。
我先与你们一同回去，为他施针。”
贺父连连应是，继而托付村民抬贺钰回去，他则亲自去取药。
盛家。
盛紫芙被背回家中，喂了药，躺在床榻上。
盛父盛母坐于桌前，默默相守，盛明云依偎在母亲怀里，双目紧紧盯着床榻上的姐姐。
这段时间，盛家亲戚也纷纷前来探望。
贺家门口，贺父取药回来便瞧见，贺母跟贺家亲戚一同在门口等候着，三步并两步走上前，低声询问：“如何了？”
贺母声音带着哭腔：“曹大夫，在扎针，药给我吧，我去煎药。”
贺父点点头把药递给贺母。
李兰跟妯娌一起去厨房熬药。
药熬好端过来时，房门打开，曹大夫迈出房门，贺家一众人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曹大夫拧着眉，沉声道：“安静些，情况稳住了，把药送进去，今晚退烧了，就没事了。”
贺母听闻喜极而泣连连道谢，进房喂药去了，贺父请曹大夫坐一下休息，取了医药费给了曹大夫，便送曹大夫出门了。
亲戚们也坐了一会也都回去了。
贺父随后也抬脚进入房里。
傍晚时分，“叩叩叩”盛家大门被敲响“弟妹，弟妹在家吗？”
门口响起盛家大嫂陈丽蓉的声音。
盛母打开大门看着拿着食盒的大嫂，眼泪随即又落下，盛大嫂一下慌了神拉着盛母进屋：“哎，别哭了，我来给你们送些吃食，芙姐儿还没醒吗？
大哥。”
盛父应声点点头，盛母擦了眼泪摇摇头，声音带着哭腔：“还没醒呢！”
盛大嫂叹口气，柔声安抚道：“你们先吃东西，没准明天一早就醒了。”
“吃不下啊！
大嫂，呜呜呜，我芙姐儿，怎么这么苦啊！”
盛大嫂看着垂泪的三人，眼眶也开始泛酸“再怎么伤心，也得吃饭，不然明天芙姐儿醒了。
你们没力气照顾她，怎么行。
快吃吧”言罢，给他们三个人一人塞了双筷子。
盛父盛母听言，草草的扒拉了几口，盛明云饿坏了，吃的很饱。
盛大嫂在屋里稍坐片刻后，便起身向众人告辞离去。
天色渐晚，盛父轻轻拍了拍盛明云的肩膀，示意他一同返回正屋歇息。
而另一边，盛母小心翼翼地守护着盛紫芙，静静地坐在她的屋内陪伴左右。
与此同时，在贺家这边也是一片温馨景象。
贺家老二贺皓举手提一篮精心准备的吃食来到贺父家中。
他轻声安慰了贺父几句，随后微笑着转身离开，踏上归家之路。
当夜幕如轻纱般缓缓降下时，整个村庄都被笼罩在了一层朦胧的夜色之中。
贺父温柔地对贺母说道：“天色己晚，你带着孩子们先回屋休息吧。”
贺母点点头，牵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走向正屋。
而贺父则默默地留在贺钰身边，目光关切地注视着他。
今夜的白云村莫名的显得异常宁静，没有了白日里孩童们的嬉闹声和大人们忙碌的脚步声。
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这夜晚的寂静。
月光如水洒落在屋顶、树梢和小径上，仿佛给这个小村庄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