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幕:凶棺迎客**
暴雨砸在青瓦上的声响,像无数粒算珠在祠堂铜盘里蹦跳。
我攥着诊断书站在老宅门前,泛黄的纸页已被雨水泡软,墨迹晕染成CT片上的阴影。
门楣悬挂的八卦镜蒙着层绿苔,镜面倒影里,二十年前父亲钉在门框上的桃木钉正渗出黑水——那钉子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像极了母亲临终前肺部CT的毛玻璃影。
门槛石缝里钻出几缕灰白头发,缠着褪色的五色绳。
那是母亲化疗掉发后,父亲按旧俗埋的"绊煞索"。
此刻那些发丝正随着雨势起伏,如同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神经束。
推开门板的瞬间,腐臭味混着线香灰扑面而来。
堂屋中央的柏木棺材大敞着,棺内白绸寿被被撕成条状,母亲镶着假发的头颅不翼而飞。
我踉跄着扶住棺沿,指腹触到内壁的抓痕——那绝不是垂死之人能留下的力道,倒像是被活埋者的疯狂挣扎。
喉结突然不受控地上下滑动,皮下仿佛有只老鼠在窜动。
下颌新冒的胡茬刺破皮肤疯长,青黑色须根在腮边织出八卦纹路。
我伸手去拔,扯下的胡须末端挂着米粒大的棺材形血痂。
供桌上的白蜡烛淌着血泪,在地面汇成坤卦图案。
烛芯爆裂的瞬间,我听见母亲化疗时的干呕声从棺底传来。
弯腰查看时,后颈突然贴上冰凉的金属——是那面失踪多年的铜八卦镜,此刻正牢牢吸附在颈椎上。
"小桐?"里屋传来虚弱的呼唤。
声音裹着殡仪馆特有的冷柜嗡鸣,而我分明记得母亲咽气时,自己正被隔离在县医院的发热门诊。
踏进卧室的刹那,鼻腔灌入浓烈的茉莉头油味。
那是祖母下葬时头上抹的香膏,可她老人家已经瞎了十五年。
梳妆镜蒙着块血红的盖头布,布料边缘的刺绣竟是祠堂梁柱上的殓文。
掀开盖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