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城的早市飘着苦艾香，白雪裹着血色自城楼上垂落。墨怀舟赤脚踩过结了薄冰的青石路，右臂被墨玉缚魂锁烙出十二道焦痕。他的丹田枯涸了三年，却依旧能嗅到混在炊烟里的腐朽气息。

寒江城位于北疆与中原的交界处，是通往西域的咽喉要道。每年寒冬，都会有无数商队在此歇息，等待天气转暖后再启程。然而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连城墙上悬挂的灯笼都结了厚厚的冰霜。

墨怀舟站在城门下，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那里是北疆的荒原，终年被积雪覆盖，传说中栖息着无数妖兽。他的目光落在城墙上悬挂的斩首示众的头颅上，那些头颅早已被寒风吹得干枯，却依然能看出生前的狰狞表情。

“又抓到了几个乱党。”一个路过的官兵冷笑一声，踢了踢路边一具尸体。尸体穿着破旧的青衫，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墨怀舟的目光扫过尸体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他认出那是巫族特有的印记，心中一沉。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他亲眼看着师父被官兵围困在寒江楼。师父临死前将一块玉佩塞进他的手里，说：“记住，你是无名之人。”

如今，这块玉佩就藏在墨怀舟的靴底。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右脚的脚趾因为常年赤脚已经变形，却依然紧紧贴合着地面。屠夫的刀落下时，墨怀舟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鬼天气！”屠夫咒骂着将冻成冰坨的猪腿掷向案板。碎冰溅起时，一根半截的乌色指骨突然泛起暗红纹路，裹挟着冰渣贴地滑行三尺，堪堪停在墨怀舟脚边。墨怀舟瞳孔骤缩。

这根指骨的形状与质地都极其特殊，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文字的遗迹。更重要的是，它散发出的气息让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那是一种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寒江楼被烧毁时，他曾在废墟中见过类似的指骨。

“那是…”墨怀舟的手指微微颤抖。

掌心血珠滴落的刹那，天地色变。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