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爸爸死了。
送葬的车上,坐着弟弟,弟媳,我,和爸爸的骨灰盒。
众人一路沉默。
回到家中,弟媳大闹,问我一路不跟她说笑,是不是瞧不起她。
我被气笑了。
“我爸的骨灰盒在旁边摆着,你叫我怎么笑得出来?”
“但我现在要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瞧不起你。”
我冰冷的目光,划过弟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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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鞭炮声响起,爸爸含糊地说了一句过年了,就再也没有醒来。
我没有流一滴眼泪。
沉着地告诉妈妈,又打电话通知弟弟。
是陈燕燕接的,声音里掩不住烦躁:
“知道了!大半夜的,烦死了,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电话被不耐烦地挂掉。
我独自坐在漆黑的夜里,等丧葬公司来安排事宜。
天刚亮,所有亲戚都到了。
唯独陈燕燕这个儿媳妇,还在睡懒觉,惹得众人颇有微词。
弟弟不住替她解释,她熬夜守岁太累,才会如此。
但无济于事。
大过年的,谁没有守过岁呢?
几个婶娘握紧我的手,叫我不要在意不懂事的人。
我摇摇头,
“我从来没在意过她。”
丧葬公司安排流程,做最后的告别。
本该是拜年的场景,突然变成奔丧。
每个人都咽下新年快乐,转而告诉我节哀。
“你爸爸得的是脑瘤,能预想到这一天。”
我在众人的安慰下麻木点头。
其实我没有那么哀伤,只是满身疲惫。
两年了,我太累了。
累到我以为自己会撑不住。
幸好丧葬公司很专业,虽然是夜班,行动也很快速。
甚至帮我们排到火葬场一号,能赶在当天出殡。
老家的规矩,丧事比节日大,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