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宇同学，能帮个忙吗？"

带着薄荷香气的便签纸被推到课桌中央时，苏晨宇的钢笔尖在模拟卷上洇开一滴墨。

窗外蝉鸣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前排同学翻书带起的风掠过后颈，他盯着那张印着樱花图案的便签，呼吸不受控地急促起来。

这是他重生回到高三的第七个小时。

二十八岁那天的雨水似乎还粘在睫毛上，天台边缘摇摇欲坠的手机屏亮着林晚晴的绝笔信。而现在，江雪薇标志性的梨花卷发梢正扫过他的课桌边缘，浅蓝色校服裙摆像一片有毒的鸢尾花瓣。

"听说你在准备SAT考试？"少女托着腮，晨光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金粉，"我爸爸说想让我去常春藤......"

钢笔"咔嗒"一声扣上笔帽。苏晨宇看着那张与记忆重叠的脸，忽然想起前世在订婚宴上，江雪薇就是这样眨着眼睛说："晨宇哥，我怀孕了。"

而那时苏氏集团的资金链已经出现裂痕。

"需要多少？"他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前座林晚晴的背影突然僵住，她正在整理的奥数笔记哗啦散落满地。

江雪薇眼睛亮起来："大概二十万？中介说......"

"我是说竞赛报名费。"苏晨宇弯腰捡起脚边的笔记，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都是他历年月考的错题解析，"下个月的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林晚晴同学应该收到邀请函了吧？"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林晚晴猛地转身，常年扎着低马尾的发绳突然崩断。黑发如瀑散开的瞬间，苏晨宇看见她通红的耳尖——和前世葬礼上那个放在他墓碑前的星空瓶一样颜色。

"苏晨宇！"江雪薇霍然起身，课桌被她撞得发出刺耳声响，"你明明说过会永远......"

"江同学是不是记错了？"他慢条斯理地将笔记理齐，"上周三下午四点，你在明德楼天台说的——苏晨宇不过是个提款机，需要我调监控录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