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扯下沾满血的手套，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0点15分。
病床上的男人已经没了呼吸，肋骨被撞断后刺穿肺叶，送来时血都快流干了。
“死亡时间确认了。”
她低头在病历本上签字，听见实习生小吴在旁边偷偷嘀咕：“这人戴的手表值几十万吧……”林穗抬头瞪了他一眼，小吴赶紧把手机塞回兜里。
今晚已经是第三个醉驾出事的，听说城南新开的酒吧在搞什么“喝酒挑战赛”。
洗手池的水流哗哗响，林穗往脸上泼了把冷水。
连续熬了36个小时，右耳后那道月牙形的旧伤疤又开始突突地跳。
这疤从小跟着她，孤儿院的嬷嬷说是小时候发烧磕的，可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身后突然传来纸张落地的声音。
回头一看，是刚送来的血液检测报告。
乙醇浓度：428mg/100ml 林穗一把抓起报告单，手指把纸边捏得发皱。
正常成年人喝到400mg就该昏迷了，可这人送来时还能报银行卡密码，甚至跟护士吵架说要投诉医院。
更不对劲的是电脑里的记录——三天前这人才因为流感在呼吸科开了头孢。
林穗冲到电脑前调病历，监控录像显示两小时前他在酒吧灌了五瓶威士忌，可录像里他活蹦乱跳的，哪像吃了头孢的人？
“小林医生！”
护士长周敏的声音冷不丁从门口传来。
这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走路总是没声音，苍白的脸被胸牌的夜光映得发绿，“家属来了，准备交接。”
林穗刚要开口，周敏已经快步走到电脑前。
鼠标咔嗒几声，刚才还在屏幕上的用药记录突然消失了，连回收站都清得干干净净。
“你干什么？！”
林穗伸手要拦，却被周敏枯树枝似的手抓住了手腕。
护士长袖口往上缩了一截，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青色针眼。
走廊里突然爆发出女人的哭骂声。
一个穿香奈儿外套的女人扑到尸体上，指甲上的碎钻刮得白床单嘶啦响：“王八蛋！
真把自己喝死了？”
她突然摸到死者裤兜里掉出来的蓝色药盒，上面印着个笑脸胶囊的logo。
周敏像只黑猫似的闪过去，护士裙擦过女人鲜红的美甲。
等林穗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