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汉家。
李子墨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睁开眼的瞬间,就见一双黝黑铮亮圆滚滚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这双眼睛明亮而清澈,深邃且无辜。
深情而专注的凝视着他。
看的李子墨胆战心惊头皮发麻。
“喂!
我警告你啊。
看归看,我也能理解你想欣赏帅哥的心态。
但别动啊,一动都不能动。
不然我翻脸啦!
对这双眼睛的主人示之以威。
对方:.............“喂!
那啥,如果此刻你出去的话。
我可以考虑请你吃大餐哟。
很丰盛的那种哦。”
诱之以利,多数时候利益是最能打动人心的手段。
对方:............“那好吧,看在我体弱多病还是大病初愈的份上。
请你老人家高抬贵手,能不能先出去?”
动之以情,认怂装可怜或许能博得对方同情也不一定嘛。
对方:............“丫丫个呸的,给你脸了是不是?
本少爷人送外号:丧心病狂小郎君。
狠起来自己都怕的那种,信不信我剁了你?”
恐之以吓,气壮山河唯我独尊的气势,必须得拿捏死死的。
眼睛的主人似乎感觉到无聊,又或是觉得这弱鸡不值得自己正眼相望。
趾高气昂的抬起头,鄙视的回身看了李子墨一眼,扭头走出了房间。
李子墨像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散架般的瘫软在床榻上。
简首不是人啊,太特么吓人了。
欺负我这个纯真可爱的宝宝。
真是个畜牲!
是的,刚才出去的那位不是人。
确实是只畜牲,更确切的说,那是一只体型高大且健壮,肩高一米身长近两米,浑身覆盖白色皮毛的雪狼。
被一头狼盯着欣赏,这毛骨悚然的酥爽感觉,李子墨两辈子才有幸体验了这么一回。
很显然,他们彼此都欣赏不来。
那来自对方那英姿飒爽,***拉风的姿态。
还都彼此看不顺眼。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从李子墨穿越醒来,这头雪狼不知道是否有了某种感知,还是动物天生的本能,令原本对他还算亲近的雪狼,忽然间就变得对他警惕而陌生。
这让李子墨下意识的总是想躲着它。
“李家小郎,你醒了没?
该吃药了。”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子墨听到这个声音,脸色数变从惊恐到生无可恋,无缝衔接转换的超级自然。
一声哀嚎发之心间:让我死了吧,请放过宝宝吧!
想起那些由不知名的,由枯树根烂叶子所精心熬制出来的浓缩汤汁。
李子墨死的心都有了,好听点那叫草药,其实叫它追魂夺命汤更为合适。
还是尝一口半条命就会没了的那种。
躲是躲不过去了,李子墨只能高声应喝:“哎,醒啦。
醒啦!
你放门口就好啦,谢谢你啦林姑娘!”
林姑娘,闺名林巧兮。
林老汉的宝贝孙女。
年方二八,生得清秀端庄。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乡村小娘特有的灵动清爽。
林巧兮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敷衍,情知转身他就会把汤药倒掉。
明媚的大眼睛一转,一抹笑意浮现,语气带着无奈:“那好吧,你既然不肯吃。
那我只好去叫忠伯过来了。”
说着随手拍了拍小白的脑袋。
就要转身离开。
小白,很高大上的名字,起码林巧兮这么觉得。
因为这名字是她取的。
也就是那头雪狼的名字。
这头雪狼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可谓含辛茹苦,命名权自然归她。
李子墨听她要去喊忠伯,想到忠伯那要死要活喋喋不休的模样。
一声大喊:“乔豆麻带,姑娘请留步!”
话音未落,身子己窜起至门口,动作丝滑而流畅。
林巧兮见状掩嘴偷笑,眼波流转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才伸手把一碗汤药递了过去。
李子墨无奈的接过药碗,那神情像是即将要奔赴刑场慷慨就义的地下党。
不屈与坚韧挂在脸上。
李子墨昂头挺胸眼睛一闭,鼻子一憋气张开大嘴巴子,库库的就往嘴里猛灌,咕咚咕咚三两下就下了肚。
喝完药一抹嘴,想学着影视剧里的侠士豪杰,仰天狂笑一声。
就要把碗一摔。
哪知因笑声过大吸气过急,一股咖啡***瀑布自口中喷射而出。
刚灌下去的汤药又给他喷了出来。
林巧兮只觉得有三条黑线,顺着额头缓缓而下。
一只乌鸦还在嘎嘎叫着从眼前飞过。
“少爷,少爷!”
正在此时,一个略带沧桑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随着声音及近,一个年约六旬满头华发,身形有点佝偻的老人,风尘仆仆的从院外走了进来。
李忠,李家管家。
按照他常挂嘴边的话“我李忠,名字有个忠字。
请叫我:忠仆李忠”忠不忠李子墨不知道,但他的碎嘴子唠叨。
是除了唐僧之外的第一人。
李子墨赶紧迎了过去,一把抓住李忠上下打量。
跟毒枭验白面似的,从李忠那满面沟壑纵横的老脸。
再到脚上布满尘土的布靴仔细看了一遍。
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脸,拍着李忠的肩头,如沐春风的微笑道:“忠伯辛苦了,没缺胳膊少腿。
吾甚是欣慰啊!”
说着忽然像想到了什么,扭脸看向林巧兮,心中思量:忠伯这才回来,那刚才她说要去喊忠伯,小妮子居然骗我。
林巧兮见谎言被拆穿,俏脸微微一红。
故作神态自若的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口中喃喃道:“呀,要下雨了。
得赶紧把晾嗮的衣物收了。”
话音未落人己远遁,小白犹如跟随皇军的翻译官。
屁颠屁颠的跟随而上。
看得李子墨牙根痒痒暗自啐道“呸!
走狗!”
李忠疑惑的看着李子墨,见他看向小白一脸愤恨不平的样子。
便出言问道:“少爷,你又偷偷往小白的饭食里撒尿啦?”
李子墨一脸黑线,眼前乌鸦嘎嘎飞过。
“忠伯啊,你能全乎的囫囵个回来,没被连坐收押大卸八块,说明我爹的案子不是很大,事情可是有眉目了?”
李子墨探询的问。
李忠闻言怅然一叹,带着思索不解,说道:“奇怪,老奴前往秘侦司和刑部衙门打探。
居然根本就没人知道,老爷所犯何罪被看押在何处。”
是的,李子墨魂穿附身之人的老爹犯事了。
至于犯了什么事,为何被缉拿关押。
李子墨一概不知。
李子墨穿过来的时候,那是一点也没接收到前身的任何记忆。
不知道是那哥们走的急,忘了给李子墨意念传输。
还是心有不甘,故意给李子墨留下悬念,让他慢慢玩。
屁也没留一个的,就那么悄无声息飘然而散。
很没道德的职业交接,这让李子墨画个圈圈诅咒了前身好几天。
从李忠口中得知,三个月前,身为儋州郡落霞城单身王老五的豪绅李常山。
毫无征兆的被秘侦司缉拿。
州府衙门随之封门抄家。
顷刻间,李家鸡飞狗跳土崩瓦解。
李子墨也从以前逮鸡撵狗的富二代,沦落为只有老仆为伴,举目无亲形单影只。
冬愁风酸夏愁日赤的可怜娃。
李子墨六岁就没了娘。
还因某种变故受了惊吓,所以导致他之后有些痴傻魂不守舍。
至于什么变故,还有其母亲因何没了。
这些李忠没有明言。
李常山被押解京城,李忠就带着李子墨一路相随。
经过两个月的舟车劳顿,风餐露宿。
眼瞅着就要到京城了,本就体弱的李子墨却突然身染风寒。
李忠只得停下脚步,在青石村林老汉家,把李子墨安顿了下来。
得益于青石村民风淳朴。
林老汉眼见他们老弱二人至此,那是二话没说。
热忱的帮李忠请郎中忙前忙后。
这才让他们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也不知道是那野郎中功力有限,还是李子墨的身体底子太差。
身体终究还是没能扛住风寒,不久便听从了孟婆这个美娇娘的召唤,屁颠屁颠的跑去喝汤了。
还是一往无前一去不复返的那种。
...........................几日前,身在泱泱华夏的李伟,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三十好几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平时除了上班当牛做马,就是跟几个狐朋狗友喝酒聊天。
看不到未来的***澎湃,只能无能为力的苟延残喘。
时值隆冬时节。
这天,李伟从一个死党那里搞到一个男人都懂的网站。
便心急火燎的就往家里赶,以便尽快接受岛国各位老师的洗礼与摧残。
所谓人不能太得意,人生得意忘形的时候,往往就是倒霉的开端。
这不,因为急切回家就抄了近道。
李伟便从结了冰的末名湖上穿行而过。
行至湖中央冰面突然碎裂。
猝不及防的李伟还没来的及说声:***!
顷刻间,冰冷的湖水夹杂着冰碴子就将他淹没。
这天寒地冻的,出门的人本就少。
再加上末名湖平时就人迹罕至。
所以,李伟在湖面扑棱折腾的壮观情景,也就没有人发现。
属实遗憾!
就在李伟意识逐渐模糊,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被抽干。
西肢停摆身体随水流自由下落,正要和这个世界说拜拜的最后时刻。
恍惚间,一条闪着七彩霞光的大鱼,急速朝他游了过来。
随后,李伟的世界就陷入了黑暗。
当李伟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李忠那充满关切的老脸。
那种殷殷期盼的热切眼神。
一度让李伟怀疑,自己莫非是被一个老同性恋救了,曾十分担心自己的菊花不保。
当明白眼下的处境,李伟除了不敢置信以外,心里还有一丝的落寞戚然。
就这么穿了?
就这样跟以往的一切告别了?
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李伟怅然若失。
随即,李伟便释然了。
华夏不是有句俚语:来都来了,不是么?
既然老天给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那么,此生就不再浑浑噩噩的过活。
誓必要打造出属于自己的时代。
李伟己成为过去,自此刻起自己便是李子墨,也只能是李子墨。
主意打定,此刻由李伟转变成的李子墨心念急转。
穿越嗳,听听多牛逼的词汇。
系统啥的是不是不该随之而来?
念及至此,就想赶紧打发了李忠。
自己好看看属于自己的系统,到底多牛逼哄哄。
一念至此,李子墨耐心的安抚好因为他醒来,而激动的泪眼婆娑鼻涕横流的李忠。
好说歹说指天划地誓言旦旦的表明,自己真的痊愈了。
李忠这才放心离去。
看着李忠远去的背影,李子墨这才腾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左手叉腰右手两指并拢,剑指朝着屋顶。
仰头西十五度,中气十足的冲着空中喊道:“出来吧!
系统!”
西周一片寂然无声。
李子墨呆愣片刻,难道姿势不对?
重来!
李子墨身做弱不禁风状,手掐兰花指放于耳朵边,一脸娇羞造作。
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轻呼:“系统小乖乖,出来吃糖糖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