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上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发出刺啦声，京韵大鼓转成了昆曲《牡丹亭》。
"良辰美景奈何天——"婉转唱腔里混进高跟鞋叩击青石板的脆响，顾清弦头也不抬："打烊了，赝品鉴宝去潘家园。
"绛红色油纸伞收拢在门槛外，伞面雨水竟凝成血色珠串。
来客戴着鎏金面具，沙哑嗓音像生锈的齿轮转动："顾老板，收不收见不得光的东西？
"青玉算盘突然震颤着迸出裂痕，顾清弦终于抬眼："赝品伤不了王右军的紫檀算盘。
"他屈指轻弹镇纸，"阁下袖中那柄战国错金匕，刺穿三个鉴宝师的喉咙了吧？
"面具人低笑，青铜兽纹匣重重落在案上："三个月前洛阳唐墓出土的，十二个考古队员只剩半截舌头能说话。
"匣盖开启的刹那，收音机爆出尖锐鸣叫，钨丝灯泡炸成碎片。
血色光芒中，顾清弦的镇魂墨线自腕间游出。
匣内躺着半块赤玉珏，断口处隐约可见凤凰衔火纹，裂隙里渗出黑雾凝成婴孩手掌的形状。
"月魄珏的阳佩碎片。
"面具人指甲划过玉珏表面，"阴佩在顾家老宅井底埋了二十年，不是吗？
"墨线骤然绷紧，顾清弦的刻刀抵住对方咽喉："你从哪听说...""子时三刻，阴佩会开始吸食活人精魄。
"面具人任由刀尖刺破皮肤，"令尊令堂的尸骨，还在井底铁链上拴着吧？
"暗器破空声与枪响同时炸开，青玉笔洗凌空兜住三枚透骨钉。
穿唐装的青年踹门而入，证件拍在案头："妖管局第七处沈砚舟！
哪个不长眼的在人类地界..."他的怒吼戛然而止——面具人化作纸灰消散，案上只余浸血的战国土匣。
赤玉珏突然腾空而起，径直没入顾清弦心口。
"完犊子！
"沈砚舟翻着《妖灵违规处理条例》直跺脚，"月魄珏认主要见血的！
你..."顾清弦踉跄扶住博古架，墨线在皮肤下扭曲成咒文。
剧痛中听见少女清亮的嗔怪："睡得好端端的，哪个混账往本座身上泼狗血？
"赤色光晕里走出个红衣少女，发间金铃随着哈欠叮咚作响。
她赤足踩过满地狼藉，指尖挑起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