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默站在街对面，盯着那家名为"午夜"的咖啡馆已经二十分钟。
他的黑色风衣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但他浑然不觉。
那封邮件还躺在他的口袋里，屏幕上的字句他几乎能背出来：“午夜12点，老地方。
红隼。”
红隼。
这个名字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他结痂的记忆。
五年了，他以为这个名字会永远埋在那场爆炸的废墟里。
周默抬手看了眼腕表——23:57。
他深吸一口气，穿过马路。
推门时，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咖啡的醇香扑面而来。
咖啡馆里人不多，角落里有个金发女人在敲笔记本电脑，吧台边坐着两个低声交谈的上班族。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角落，最后停在最里侧靠窗的位置。
那里坐着一个戴鸭舌帽的人，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一抹红唇和线条分明的下巴。
周默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曾经别着一把格洛克19，现在空空如也。
退役后的生活让他失去了随身带枪的习惯，但肌肉记忆还在。
他走向那个角落，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你迟到了。
"熟悉的声音让周默的呼吸一滞。
对方抬起头，鸭舌帽下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依然明亮如星。
"林夏。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你还活着。
"林夏——或者说"红隼"——嘴角微微上扬，推过来一杯黑咖啡。
"不加糖，双份浓缩。
我记得。
"周默没有碰那杯咖啡。
他的视线钉在林夏脸上，寻找着任何伪造的痕迹。
但那张脸太熟悉了，右眉上那道细小的疤痕，左眼角那颗几乎不可见的泪痣。
五年前在柏林那场爆炸中，他亲眼看见她被火焰吞没。
"解释。
"他简短地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林夏的手指轻轻敲击杯沿，节奏像某种摩斯密码。
"陆老师不是意外死亡。
"她突然说。
周默的身体僵住了。
陆远山，他们的养父兼导师，三个月前在一场车祸中丧生。
官方报告说是酒后驾驶，但周默从未相信过。
陆远山一生滴酒不沾。
"继续说。
"周默终于端起咖啡杯，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像吞下一把刀。
林夏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型投影仪，在桌面上投射出一段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