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的手指动作轻盈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恶意。
"贵妃娘娘，您今日气色很好。
"她低垂着眼睛，声音如同冬日的风。
我瞥向铜镜，里面的女子面色苍白如纸，眼睛却亮得惊人。
"是吗？
我看起来像是要参加宴会，而不是赴死。
"宫女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手中的动作。
"娘娘说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
"我站起身，红色的嫁衣垂落到地面，像一摊血。
"今天是我的死期，也是我的新生。
"宫女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为我整理衣襟。
窗外，太阳刚刚升起，晨光穿过窗纱，在地上铺开一层薄薄的金色。
一年前的今天，我踏入这座皇宫，成为六宫贵妃。
如今，我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赐死。
"他来了吗？
"我轻声问。
宫女点点头。
"在外殿等候。
""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那个穿着墨蓝色官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消瘦的脸上写满疲惫，眼中却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说。
"我怎么能不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痛苦。
"我必须亲眼看着你走向死亡，就像你亲眼看着我走向毁灭一样。
"我露出一个冷笑。
"你真是令人失望。
即使到了这一步，你仍然不明白什么是真相。
""真相？
"他冷哼一声，"真相就是你利用我，背叛我，只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
""你看到的永远只是表面。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五年前，你救了我，却不知道你救的是一个复仇的鬼魂。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回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从一开始，我就不需要你的救赎。
我需要的是你的利用价值。
""你——""贵妃娘娘，时辰到了。
"门外传来宦官尖细的声音。
我整理了一下衣襟，最后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
"看来我们的谈话要结束了。
""等等，"他突然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一丝迫切，"告诉我真相。
如果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至少让我带着真相离开。
""真相..."我的声音飘忽不定，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真相是，五年前那个雨夜，死去的不是我，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