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庙
李青霄贴着斑驳的土墙疾行，黑袍下摆沾染的血迹早己干涸。
他每踏出一步，脚下砂石便发出细微脆响，却被呼啸的风声完美掩盖。
这是他刻意挑选的路径，沿着乱葬岗边缘迂回，腐尸的恶臭能冲淡他的气息。
破庙残影在月光下摇晃，半扇木门斜挂在门框上。
李青霄闪身入内，反手撒出一枚蚀心毒丹，灰白色粉末悄无声息地覆住门槛。
“小鱼？”
他压低嗓音，运转灵力，指尖燃起一缕幽蓝色火焰。
火苗仅照亮方寸之地，却足够看清草席上蜷缩的身影。
“哥……”李小鱼猛地坐起，盲眼慌乱地转向声源。
她枯黄的发丝沾着草屑，粗布衣襟下露出几道青紫色掐痕。
那是三日前李家仆役来搜刮时留下的“教训”。
李青霄喉头一哽。
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十年前他测出天品灵根，被李家奉若至宝。
而先天目盲的小鱼，却被族人视作“灾星”。
如今他灵根异变沦为废人，唯有这丫头会偷藏半块馊馒头，踩着结冰的井台打水给他擦洗伤口。
“别怕。”
他半跪在地，从怀中掏出裹着粗布的凝血丹。
这正是仅剩的一枚凝血丹。
绿莹莹的丹药在掌心滚动，映得少女空洞的瞳孔泛起微弱萤火。
“哥，你的手在抖……，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小鱼，哥这次给你带来了治疗你身体的丹药。”
“来，小鱼，哥喂你。”
说完，李青霄轻轻的将凝血丹喂进李小鱼的嘴里。
丹丸入口即化，李小鱼苍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血色。
脖颈处狰狞的淤青如退潮般消散。
但是苍白的瞳孔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小鱼摸索兄长衣袖的手指忽然顿住：“哥，你袖子里怎么有血的味道。”
李青霄不动声色地拢紧袖口。
黑袍之下，三道深可见骨的痕迹横贯脊背——那是昨日留下的。
“旧伤罢了，小妹不要担心。”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掌心悄然腾起蓝焰裹住另一枚回元丹。
这是仅剩的一枚回元丹。
李青霄想试试能不能将这枚回元丹再次淬升。
焰心跃动间，丹药表面浮现细密裂纹，在这瞬间——叮！
同一颗丹药仅可以淬升一次系统的这声提醒让他感到一阵失望。
他盯着妹妹依旧空洞的瞳孔，喉间涌上一股血腥——那是咬破舌尖的血。
此时，他只能紧紧地抱着小鱼。
过了片刻，李青霄松开小鱼，然后悄无声息地翻出庙墙。
他在枯树林中疾走，黑袍与夜色融为一体。
李青霄将蚀心毒丹混入泥灰，洒在通往破庙的三条小径。
这是他为叶家追兵留下的，这可以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毒药所侵蚀。
“小鱼，你就躲在后面不要动，哥哥去解决一些麻烦。”
“沙沙……”异响从东南方传来。
李青霄伏身贴地，仔细聆听——七丈外有靴底碾碎枯枝的响动，夹杂着刻意压低的对话：“那废物肯定藏在这儿……大小姐下了死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啧，听说他妹妹是个瞎子？
抓来当诱饵倒是不错……”他记得这个声音。
这是叶家外院执事叶洪，炼气七层，擅使长剑。
三天前正是此人带人抄没他的院落，当着小鱼的面折断他三根肋骨。
“系统。”
他在心底默念。
系统界面浮现在视网膜：当前词槽1/1装配词条：八荒炉心（蓝阶）可合成词条：无心里再次默念关闭。
系统里面消失不见。
李青霄一手拿着蚀心毒丹，一手握住腰间破旧短刀。
“砰！”
庙门被踹开的刹那，蚀心毒丹化作一团毒雾在他面前！
叶洪只觉一股剧痛从脏腑深处蔓延开来，西肢百骸瞬间没了力气，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
李青霄猛地燃烧气血，他紧握住那把破旧短刀。
李青霄大喝一声，挥动短刀，朝着叶洪冲去。
短刀裹挟着呼啸的风声，首首刺向叶洪。
叶洪虽极力躲避，可中毒后的身体反应迟缓，躲避不及，被短刀刺中。
他闷哼一声，双腿一软，重重地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随即李青霄旋身掠过另外躺在地上的两名修士，短刀如附骨之疽划过他们的咽喉。”
灵力熔炉“运转，将他的气血压榨至极限！
叶洪此时也躺在地上浑身颤抖，他捂着胸口将要咽气时，看见黑袍少年七窍渗血，弯腰搜刮尸体。
搜刮到一个储物袋，李青霄注入灵力查看。
只见储物袋中有五块下品灵石，一本《叶氏基础剑诀》，一瓶丹药，以及……“拍卖会请柬？”
李青霄抹去嘴角血渍，就着月光细看上面的纹路。
三日后，黑市“鬼牙坊”将拍卖一批秘境流出的物品，传闻其中有许多丹药秘方。
他转头望向破庙里。
李小鱼蜷在地上，怀中紧抱着他留下的的回元丹。
将小妹手中回元丹吞服下去，李青霄瞬间感觉身体涌现一股暖流，身体好了许多。
“拍卖二阶丹药秘方至少需要三百下品灵石……”他摩挲着请柬边缘。
叶洪的储物袋里只有五块下品灵石，而黑市最便宜的雅座也要二十块。
指尖无意识敲击剑诀封面，李青霄感觉到夹层有一块凸起。
他撕开扉页，一张泛黄丹方飘落——明目丹（二阶上品）：- 主材：三叶灵瞳草、清心莲蕊- 功效：洗练瞳脉，破除迷障李青霄瞳孔收缩，这正是小妹所需之物。
接着打开玉瓶，里面有五枚一阶上品的“清心散”，那是炼气修士用来宁神的丹药。
取出清心散，手里燃起蓝色火焰。
清心散（一阶上品）→养神丹（二阶上品）丹丸表面浮现淡金云纹，药香凝如实质。
李青霄将丹药收入玉瓶，目光扫过东方泛白的天际。
鬼牙坊的晨市即将开张，那里有的是愿意高价收购“秘制丹药”的冤大头。
李青霄打算卖掉这瓶养神丹，只要操作得当，没人会怀疑一个“侥幸获得古丹方”的落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