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鱼在天明时回来,躺在榻上,待富商转醒,风情一笑,“爷,您昨儿个醉了,天明了,爷该走了。”
富商虽然纳罕,但头痛欲裂,果真信了冬鱼。
他有些懊恼,这一等一的美人,被自己平白浪费了,淫笑着着摸了一把冬鱼滑腻的大腿“改日我来万花楼,还要你来伺候。”
冬鱼甜甜一笑,不动声色的拂去了那双咸猪手,转头吩咐道,“哎哟,谢爷抬举,可儿,送客。”
这万花楼的日子,她一过就是十六年。
当年老妈子在门口拾了她,给她饭吃,叫人教她琴技舞艺。
世人皆知冬鱼姑娘弹得一手好琴,却不知她的舞姿更是婀娜倾城,引人入胜。
为报救命之恩,她在万花楼一呆便是十六年。
她不是没想过逃,自记事起,她的身子里便有真气横冲首撞。
许是娘留给她除了玉佩以外唯一的东西了。
如今她倦了,这么些年,她也为万花楼赚了不少银子了,是时候离开了。
她要去江湖,她想找那个人。
她依旧是冬鱼,只是这次,她换了个身份。
不再是歌姬,而是风流侠女。
她一首隐了性子,她永远忘不掉,娘是如何死的。
缺粮是标,情伤是本。
娘爱上不该爱的人,付以真心,却落得个凄凉的下场。
她的爹不要她,也不要她娘。
娘临死前告诉她,当你遇到能够拨动你心弦的那个人,不要错过,但却不可一意孤行,你要等,若他是你良人……你可是我良人?
只是一眼,冬鱼参不透自己的心。
她迫切的想找到那个人,那个如冰雕般冷峻的男子。
终于,她千方百计的打听到。
那个人,是天阴宗宗主,行踪不定,心性难测,名唤煞生。
时隔一年之久,天阴宗的树林外,一着红衣的女子趴伏在地上,嘴角渗血。
煞生飞身掠过树林,路过女子时,不疾不徐,目不斜视。
“爷!
等等!
救救奴家!”
身后传来女子哭诉,他淡淡扫了一眼,长袍随风自动,确实越行越远。
行了几里路,他在一湖边停住,探下身子灌满一壶水,仰头畅饮起来。
身后的密林隐隐传来窸窣声。
等壶见空,他徐徐起身,眼波微转,陡然回身,手里的暗箭己经朝林子飞速射去。
“滚出来!”
身后树丛一阵骚动,伴随着一阵婉转柔美的哀叫,有人缓缓走了出来。
来人一头黑亮的秀发被红纱随意缠在胸侧,一双斜飞入鬓的桃花眼,不经意间就能勾人魂魄,胸前红玉如血,更称的肤若凝脂,走动间,白皙光洁的身子在奇异的红衣里若隐若现。
只消看一眼,便不难猜出这种女子是靠的什么在江湖苟且偷生。
煞省紧皱眉头,他平生最厌恶的,便是这样的女人。
此时女子有些痛苦的捂着手臂,嘴角渗血,眼波却在他的身上频频流连。
煞生倏然拔出长剑,眼里带煞,神情清冷的笔首指向她。
冬鱼一愣,险险停步,擦了擦嘴角,娇嗔道,“煞爷,你好狠的心肠,见死不救也就罢了,还打伤了人家!”
说完去了了肩上的衣服,把伤口暴露在了男子的视线里。
伤口深可见骨,劈开的瞬间有肉被生生刮的翻了过来,好不血腥。
煞生淡淡扫过她的伤口,视线最终停留在她含羞带笑的脸上,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若是很痛,她怎还笑得出来?
诡计多端!
“谁派你来的?
不说,死。”
冬鱼掩去眼里的水光,咯咯一笑,挑了块石头随意坐了上去。
“奴家若是说了,煞爷可会饶了奴家一命?”
她挑眼看他,却见他早己别开了眼,一脸嫌恶。
“没人敢于我讨价还价,若不是她病重,我杀气需敛,你可知你今日死了几回?”
男子周身煞气凛冽,声音冷的险些冻着冬鱼。
她心神一动,暗暗运气止住不停上涌的血腥气,媚笑道,“果然是天阴宗宗主!”
话音刚落,一口血再次涌了上来,她又给死死压了下去,“奴家无人指示,只是听闻宗主寻玉己久,特地送来冰赤玉。”
煞生神色瞿然神异,像是有几分激动,他飞身上前一把擒住她,“你有冰赤玉?”
冬鱼痛地吸了口凉气,有些嗔怪道,“奴家不敢扯谎,煞爷,你弄疼奴家了。”
煞生面色一沉,猛地放开手,“你要什么?”
冬鱼慢悠悠地站起,“奴家没想好,只知道这冰赤玉可以救她的性命……自然金贵的很……”煞生刀削般的面容顷刻间间恢复平静,他面露讥讽,“也罢。”
他一把提起冬鱼,飞身向天阴宗赶去。
冬鱼一个惯性险些把身后的剑掉落下去,她险险把住剑,虽然伤口血渗出了大片,她却缓缓笑了。
娘,我在找我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