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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卷着雪粒子抽打窗棂,枯枝在屋檐下发出细碎的呜咽。林茂生猛地睁开眼,喉间还残留着护林站坍塌时呛入的烟尘。

炕席下垫着的茅草硌得脊背生疼,他盯着房梁上垂下的蛛网,混着冰碴子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1958年冬,松岭子生产队,十六岁的猎户之子,还有土灶前咳得直不起腰的母亲。

"哥,水缸又结冰了。"门帘一掀,扎着黄毛小辫的丫头端着豁口陶盆进来,单薄夹袄下瘦得能看见肩胛骨形状。林茂生心脏猛地抽痛,前世的记忆清晰起来:开春后母亲肺痨加重,妹妹小满去公社粮站偷苞米渣子,被民兵抓住......

"小满,哥在呢。"他哑着嗓子坐起身,棉被滑落时露出补丁摞补丁的里衣。手指触到领口细密的针脚,那是母亲半夜凑在煤油灯下缝的。

灶间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林茂生掀开蓝布门帘,看见佝偻在灶台前的背影。女人握着火钳的手青筋凸起,往灶膛里塞了把枯松针,火光映出她蜡黄脸上不正常的潮红。

"娘,我来。"他接过火钳时碰到母亲冰凉的手指。灶上铁锅里的雪水刚化开,漂着几片发黄的野菜叶。墙角的粗陶米瓮倒扣着,瓮底残留的苞米面还不够铺满掌心。

记忆突然重叠:前世的今天,他带着豁了刃的柴刀进山,被野猪拱下山崖。再醒来时,家里连买草纸的钱都换了掺糠的饼子。

"我去后山转转。"林茂生抓起门后的麻绳,指尖无意识摩挲颈间狼牙项链。这是祖传的护身符,此刻却隐隐发烫。前世护林三十年养成的直觉在预警,林间有东西在等他。

积雪没到小腿肚,他在老椴树下找到父亲生前布的陷阱。铁夹子上锈迹斑斑,却沾着新鲜的血渍。顺着拖行的痕迹往背阴坡走,狼牙突然灼痛皮肤。

十步开外的灌木丛簌簌作响。林茂生屏住呼吸,看见半截棕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