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殡仪馆夜班管理员那天,祖父的遗像在灵堂里流下两行血泪。老人家临终前攥着我的手,指甲在我手腕抠出个月牙形伤疤:"记住,子时棺响莫睁眼,鸡鸣前别碰朱砂印。"
这座建于九十年代的殡仪馆藏着太多古怪。东南角的焚化炉永远比别处低三度,西北库房的门锁每月十五都会自行脱落。最邪门的是七号冰棺,凡是在里面停过尸的家属,三年内必会暴毙而亡。
遇见老陆是在三年前的中元夜。那晚我正在核对骨灰寄存记录,突然听到停尸间传来撕胶带般的怪响。透过门缝,我看见个穿藏青唐装的老头正在给七号冰棺缠墨斗线。他脚边的糯米圈里混着黑狗牙,腰间铜铃随着动作发出闷响。
"陈家的娃?"老头头也不回,"你爷爷当年给这口棺上封时,墨线里掺的是自己的中指血。"他转身露出左眼浑浊的白翳,右眼瞳孔却泛着诡异的金棕色——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常年接触尸气形成的尸斑瞳。
老陆说他是走阴镖师,专给横死之人押送冥货。那天他押的货是具泡胀的河漂子,说是从长江龙王庙底下捞出来的古尸。当我们把尸体塞进七号冰棺时,尸体的手指突然勾住我工作牌挂绳。老陆当即用桃木钉刺穿尸身天灵盖,黑血溅在冰棺表面凝成个"冤"字。
那夜之后,我的工牌磁条就失效了。更诡异的是,监控录像显示每天子时,七号冰棺表面都会浮现不同字迹的诅咒。老陆每周五深夜都会来加固封印,有时带着沾血的铜钱剑,有时提着泡发霉的糯米袋。
直到上月十五,老陆浑身是血地撞开值班室的门。他少了三根手指,断口处缠着浸透黑狗血的绷带:"镇河棺要压不住了...你爷爷当年做的活人桩...开始反噬了..."
老陆把半截桃木钉扎进铁门缝隙时,门板突然凸出个手掌状的鼓包。我举着应急灯的手在发抖,光束扫过寄存室角落的骨灰架,那些瓷坛正在以诡异的频率颤动,像有东西在里面挠盖子。
"你爷爷用三十六根活人桩打地基,桩子都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