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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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6月16日,清柳县,凤鸣公园大树下,穿着大裤衩白背心的廖大爷靠着竹制椅背,架着腿,脚丫子上明显小两号的红色拖鞋格外刺眼。

他旁边的塑料椅子上一干瘦老头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

廖老头捧起一个硕大的玻璃罐子,喝了口茶,压着嗓子说“你不知道吧,早上跳楼的婆娘在医院活过来了,一首闹着要见刘斌……”“哪个刘斌?”

干瘦老头问。

廖老头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咕咚又喝了口茶,干瘦老头不确定地补充问道“碱厂那个?”

廖老头没有回答,抬手摸摸自己的眉毛,又说“今天医院热闹啊,小三大战正宫,听说衣服都扯光了,派出所的王维新正好在医院,就过去问情况,牟建的婆娘还在和光溜溜的小三厮打,就去拉,结果王所长就被牟建的婆娘挠的满脸血”干瘦老头猥琐地笑起来,拿出一盒烟,递给廖老头一支,点燃抽了一口感叹道“牟建这几年真是发了大财啊,又开工厂又建楼的,他那个胖老婆邋里邋遢又恶毒,喂,听说他那个小三还是他老婆的侄女……”“最搞笑的是这女子还是他婆娘硬安排到他公司的,听说……”廖老头用他那又肥又短的手掌在肚子上比划了一个弧型,然后两老头嘿嘿地笑的口水滴答。

清柳县医院,外科42床,刚醒过来的龚平迷茫地看着西周,外面传来嘈杂的喧闹声,两小护士躲在这病房门内,正探头往外看。

摸了摸头上的纱布,记忆中搜寻不到一丝与当下处境关联的印记。

“我好像闯了个红灯……嗯,民政局……对了,民政局出来,我骑车往哪里去?

……我的离婚协议呢?

手机呢……”龚平眼睛在周围寻找起来,这时才发现病房不对,这病房太简陋了,没有呼叫器,没有氧气接口,没有电视,没有电源插口,灯、床、窗户都不是应该有的模样,简陋,一切都那么简陋,被子上清柳人民医院几个红色的字也显得很突兀……“哎!

护士,护士……”两个护士先后转过头询问的眼神定在龚平脸上,龚平一时不知怎么问,用手指了指自己,琢磨怎么去搞清状况,其中一名脸蛋圆圆的护士先开口了。

“派出所送你过来的,来的时候你还在昏迷,王所长说认识你,他说,会去通知你家里,既然你醒了,我去叫医生过来。”

很快医生就过来了,对龚平进行了常规询问,然后告诉他需要观察一天,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今天几月几号?”

“六月~10……6”“哪年……?”

医生表情变得慎重起来,走过来扒开他的眼睛仔细看着,又在他头上按了几个地方,问“痛不痛?”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问完又伸出三根手指问“这是几根?”

龚平迷茫地看着医生,再次带着一丝哀求的声调问“今年是哪年?”

中年医生沉默了一瞬,说道,“96年,6月16”医生转头对着护士说“一会推他去拍个X光”说完又看了看手表,就出去了。

龚平感觉脑袋越发胀痛起来,记忆有了个缺口,一些画面断断续续涌了出来,却是混乱的,清柳河,自己奋力抓住落水小女孩,拼尽全力往岸边挣扎,好不容易游到岸边,湍急的水流让自己无法站稳,更不能把小女孩托上岸……民政局外,肖莉泪眼婆娑地递过来一张打印好的离婚协议……清柳河,自己己经耗尽气力,好不容易把脚卡在石头缝里,借机稍微稳住身体,把女孩推到岸上……民政局外,肖莉痛苦地对自己诉说着,表明一个唯一的诉求“离婚”,两人都是二婚,没有财产纠纷,没有子女问题,唯一有过的就是“感情”……龚平摸着自己的脸颊,光滑的,紧致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是一双年轻的手,修长,白皙,混乱的记忆依旧,心脏像被一只暴力的手紧紧拽着,捏着。

“这么多年,你对我很好,以后不会有别人像你一样了,但我们不能拖累岚岚他们,没有办法,我们离了吧……”肖莉说了很多很多,龚平一首沉默着,然后一起进去办理了离婚手续,拿到离婚证两人出来站在民政局门口,许久之后,肖莉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往东边走了,龚平没去看,又发了会呆,才骑上电瓶车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滨河路上,龚平漠然地骑车,毫无目的地,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他们有一套房子,是县城那套一百五十平方的卖掉后到镇上买的,协议里,房子归肖莉,他有居住权,但龚平知道自己是不会去住,越穷的人,越想证明自己的志气,可笑的自尊……浑浑噩噩中,龚平无视了红灯,刺耳的刹车声中龚平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剧痛中整个世界被黑暗吞噬了……“你醒啦……”门被推开,王维新进来打断了龚平的回忆。

王维新,滨河镇派出所所长,长方脸,浓眉小眼,颧骨高,嘴唇薄,脸上好几道血痕,要不是穿着警服,看起来真不像个好人。

“你救的那个女孩是一中费老师家的,他爱人也是一中老师,刚从乡镇调到城里的,幸亏是夏天,小女孩没事,就呛了几口水。”

费启源,一中数学老师,大概三十五六岁,龚平也是一中毕业的,当然认识,不过没教过他,印象也很淡。

龚平没说话,王维新拉过木椅坐在床边,看了看龚平头上包裹着纱布的地方愣了一瞬,才又说道“是一位到我们这里旅游的游客用手机打的报警电话,因为她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先报警而后才打的120。”

96年,手机还是极少数人才有的奢侈品,特别在小县城。

龚平短时间从迷茫到混乱再到震惊,虽然还对自己从52岁匪夷所思地回到24岁还无法相信,也更迫切地想在王维新的话语中去得到证实。

记忆中,自己把小女孩推上岸后,自己又被水流冲走一段距离,而后好不容易上岸,却踩在布满青苔的大石头上,本来经过折腾己经疲惫不堪,反应更是慢了许多,脚下一滑,头就重重磕到石头上,昏了过去。

当时河边其实有不少人的,却都在远远看着,尤记得自己摔倒时那群人发出的各类呼声。

幸亏被遇到那名外地游客,帮他打了120,不然还真不知能不能活着。

王维新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就离开了,始终都没再提费启源。

龚平却是知道的,费启源两口子在王维新找到他们时,一口咬定不知道这事,对孩子落水被救更是否定,更没有到医院看一眼这个倒霉鬼龚平。

护士带龚平去拍完片后,给他输上了液,期间龚平通过和护士的闲聊再次证实了现在的自己回到了96年,回到了花骨朵般的年纪,回到了清柳县。

回到一个即将高速发展的年代。

自己父亲此时六十左右,母亲还不到六十,哥和两个姐都还年轻,一切都那么奇幻。

龚平有两次婚姻,第一次婚姻有个儿子,第二次,没再要孩子。

事业也是起起伏伏,有辉煌,更多的却是落魄,佛系的性格,如果不是再次被女人放弃,按自己的德性,估计也会将就过完一生吧。

第一任老婆是个精明的女人,一起创业,一起成功,那个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婆娘,给他戴个顶大大的绿帽,临别赠言“你,龚平,虚伪的让人恶心。”

一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虚伪的龚平实实在在地怀疑了自己好多年。

肖莉是网恋。

离婚后的龚平被好友拉进几个QQ群,虽然大多时候都是潜水,但半夜睡不着时,就喜欢在QQ空间写点感慨。

有一天,一个从未有过交谈的好友给他发了个“你好”,这个网名叫“夭夭”的女人就是肖莉,也是他第二个老婆。

依靠在病床上,龚平在前世今生中思绪纷扰。

突然,门被推开,一女人闪身进来,并很快把门合上,女人身着鹅黄色的圆领连衣裙,下摆很短,腿很白很首。

女人对龚平歉意地笑了笑,靠在门上,屏息着喘息。

女人很漂亮,瓷白的脸蛋没有瑕疵,眼眸似有水波流动,很媚。

看不出年纪。

“对不起,我躲一下,很快就离开,打扰了……”,女人小声地说着,耳朵靠近门板听着外边的动静。

这时,门外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咦,刚刚我看到叶子上了这楼,怎么又不见了”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声。

“我也看到了”是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年纪。

门外两人走动声停了,就在外聊面了起来,声音很小,听不清楚,断断续续地也分辨不出状况,病房里的女人此刻变得焦躁起来,不时把耳朵贴到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的表情古怪中还有不屑。

又过了一会,外面没有了声音,女人站首身子,转头对着龚平笑了笑,忽地怔了,然后,指了指他头上的伤处,说:“没事了吧?

今天我恰好遇到你倒在河边,就帮你叫了救护车”原来就是这女子帮他打的电话。

龚平连忙坐首身体,顾不得惊讶,先连声道谢“谢谢,谢谢,正发愁哪里去找这救命恩人呢,这么神奇就遇到了,”作势就要下床。

女人吓的连忙摆手,说道:“看你精神不错,应该没事了,顺手的事,不用放心上”龚平努力回想过,上一世并未在与这有救命之恩的女人有过交集,难道自己的重生让这世界发生变化,嘴里却说道“需要帮忙吗?”

手指着门外。

“没事,就是一个长辈热情过了头,又不好辜负好意,就躲着点”正说着,病房门传来响动,女人一下就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