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数到第五次"叮咚"时,墙壁的裂缝恰好吞没一只壁虎的尾巴——这个潮湿的南方出租屋里,连时间都在发霉。
春招简历在电脑屏幕里堆成乱码坟场,而我正在成为二本学历流水线上的残次品。
床尾的服务员制服散发着消毒液与泔水桶的混合气息,左胸口的"好味来"Logo被洗得褪成惨白尸斑。
窗外日影西斜,时针已指向三点四十分。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四肢仿佛灌了铅般沉重。
惺忪的睡眼尚未完全睁开,身体却已机械地套上衣服,拖着步子挪向洗漱间。
姐姐给我谋了份差事——说是服务员,实则是个打杂的万金油。
从端茶倒水到收拾残局,除了掌勺颠锅,后厨外的活计几乎都要沾手。
她自己倒是在酒店前台谋了份体面差事,朝八晚四的班次,与我错开得恰到好处。
这安排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总之我们姐弟俩难得有照面的时辰。
床头柜上的烟盒在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我挨个捏过去,尽是些干瘪的空壳。
连支解乏的烟都不见剩,这午觉醒来未免太过凄凉。
每日的活计要耗去九个钟头:晨光初绽的十点忙到日正当头的两点,喘口气的工夫,四点又得接着伺候那些夜宴的宾客,直到夜色深沉的九点。
这流水账般的日程,把我的日子切割得支离破碎。
醒来时,喉咙干涩,想抽支烟解解乏,可烟盒早已空空如也。
我叹了口气,慢吞吞地套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拖着步子出门。
家里唯一的一辆电动车,平时都被姐姐骑着上下班,只有在她休息的日子里,我才能勉强威风一把,骑着它穿过街道去上班——虽然所谓的威风,也不过是少走几步路罢了。
工作包两餐,但吃饭的时间总是尴尬得让人胃疼。
像我这样的早班,第一顿在上午十一点,第二顿在下午四点半,活像是把午饭和晚饭硬生生拆成了两段。
而中班和晚班的人更惨,四点半一餐,深夜十一点还得再塞一顿——那时候的饭菜,早就凉透了,吃进肚子里,连点热气都攒不起来。
我拖着困倦的身子终于晃到了店门口,清晨的阳光把玻璃门照得发亮。
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