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岳眯起昏花的眼睛,透过防寒面罩上的冰霜望向远处模糊的山脊线。
他今年六十八岁,是这支科考队中年纪最大的成员,也是唯一一个还在野外一线工作的中科院院士。
"呼...呼...队长,我们的仪器全部失灵了!
"杜云飞喘着粗气追上齐岳,他身上的第三代恒温防护服在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中发出细微的嗡鸣。
这个二十八岁的年轻人是队里的机械专家,此刻他举着完全黑屏的量子定位仪,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
齐岳停下脚步,登山靴在积雪中发出咯吱声。
他摘下右手手套,布满老人斑的手指轻轻拂过定位仪表面。
仪器毫无反应,连最基本的背光都没有亮起。
"不只是定位仪,"林萱从后方赶上来,她怀里抱着的生物探测装置同样死气沉沉,"所有电子设备都在同一时间停止了工作,就像...""就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齐岳接过她的话,目光扫过身后七名队员。
他们脸上都写着同样的困惑与不安。
这支科考队由中科院最顶尖的专家组成,配备着国家最新研发的野外装备,按理说不该出现这种全军覆没式的故障。
齐岳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质地图,这是三十年前他第一次来昆仑考察时手绘的。
"不要着急,"他的声音沉稳如昆仑山基底的岩石,"把备用指南针拿来,我们继续往前走。
物资点就在前方三公里处。
"杜云飞从背包侧袋取出老式指南针,铜制的指针在玻璃罩下微微颤动,却始终指向南方。
他松了口气:"至少这个还能用。
"队伍继续在齐腰深的积雪中艰难前行。
风越来越大,裹挟着冰粒抽打在防护服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齐岳走在最前面,他的步伐比许多年轻人还要稳健。
三十年来,他十七次带队进入昆仑山脉,对这里的每一道山脊、每一条冰缝都了如指掌。
但今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队长,"杜云飞突然抓住齐岳的手臂,"你看那边!
"齐岳顺着年轻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东北方约五百米处,风雪中隐约露出几道不自然的直线轮廓。
那绝不是自然形成的岩壁。
"是建筑遗迹!
"林萱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