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惨白的纱帐罩在古槐村后山,我们三个的影子在乱石堆里拖得老长。王二狗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攥紧那捆浸过公鸡血的麻绳。
"真要干?"李栓柱的喉结上下滚动,盯着十步外那口青石井栏的古井。井沿上暗红的符纸在夜风里簌簌作响,像是有人蹲在井底不停撕纸。
我踹了他一脚:"昨儿个在祠堂赌咒的是谁?说好谁怂谁是龟孙子。"话虽硬气,后背却早被冷汗浸透。三天前张猎户家的闺女就是在井边洗衣裳,转眼人就没了,只在青石板上留了串湿漉漉的脚印,每个脚印里都生着层墨绿的苔藓。
二狗把麻绳系在腰间,绳头拴着个铜铃铛:"按老辈儿说的,子时阴气最重。等会儿我把铃铛垂到井里,要是听见..."
"哗啦——"
井底突然传来水花声。我们齐刷刷后退,李栓柱撞在槐树上,惊起满树昏鸦。月光这时正好移到井口,我看见井水泛着荧荧的绿光,水面咕嘟咕嘟冒起气泡,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怕个卵!"二狗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抖开麻绳往井里放。麻绳上的铜铃突然叮铃作响,不是被井壁碰撞的声响,倒像是有人攥着铃铛拼命摇晃。绳结上的公鸡血珠簌簌滚落,在井壁上拖出暗红的痕迹。
麻绳猛地绷直。
井底传来女人的呜咽,混着铁链拖动的哗啦声。二狗的脸瞬间煞白,他拼命往回拽绳子,青石井沿上竟慢慢浮出半只绣花鞋——褪了色的红缎面上绣着并蒂莲,鞋尖缀着的珍珠蒙着层青苔。
"跑!"我拽着呆若木鸡的栓柱扭头就跑。身后传来二狗撕心裂肺的惨叫,铜铃铛在地上蹦跳的脆响,还有...还有像是湿漉漉的长发拖过青石板的窸窣声。
李栓柱的布鞋陷进泥沼般的青苔里,月光下那些墨绿色斑块竟泛着诡异的磷光。我拽着他往山下狂奔时,突然闻到空气里弥漫着腐烂水藻的腥甜——这味道和三天前在张猎户闺女失踪现场闻到的一模一样。
"等等!"栓柱突然刹住脚步,指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