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母亲骨灰撒向大海时,发现当年照片背面写着"妈妈永远爱你"的褪色字迹。
---殡仪馆更衣室的铁柜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呀声,仿若夜枭的嘶鸣,在这封闭的空间里久久回荡。
夏蝉身形微顿,手中沾着粉底的白大褂悬在半空,袖口残留的金盏花香,裹挟着时光的洪流,将她猛地拽回某个遥远的午后。
阳光透过晾晒的床单,在母亲发梢跳跃,缝纫机的嗡鸣与童谣交织,那时的消毒水味,还带着生活的烟火气,而非如今这般,深深渗入骨髓。
柜角的牛皮纸包裹静静躺着,像是一枚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包裹上的水渍蜿蜒如泪痕,似乎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悲伤往事。
剪刀划开胶带的瞬间,陈年灰尘裹挟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那是母亲葬礼时,灵堂摆放的鲜花气味,熟悉又陌生,像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刺进夏蝉的心窝。
照片背面褪色的字迹,在台灯昏黄的光晕下,泛着诡异的珠光。
夏蝉拿着棉签,蘸着卸妆水,小心翼翼地擦拭,“永远”的“永”字第二笔,突然显现出暗红色,像是用指甲油反复描摹过,又像是凝固的鲜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3号厅需要补妆!”
同事的喊声,如同一记重锤,惊得夏蝉打翻了针线盒。
缝尸针在瓷砖上弹跳着,钻进柜底,发出清脆又尖锐的声响。
夏蝉跪地摸索时,指尖触到一张泛黄的超市小票:2000年1月2日,婴儿纸尿裤、奶粉、山茶花种子。
而她,分明出生在元旦当天。
这一发现,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夏蝉心头,让她愈发觉得,自己的身世,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整场告别仪式她都心神不宁。
给逝者描眉时,眉笔两次戳中自己的虎口。
照片里男人后颈的胎记在眼前晃动,像块烧红的炭烙在记忆里。
父亲后颈也有这样的胎记,可照片拍摄日期分明是1998年6月,而她出生于2000年元旦。
下班时暴雨倾盆。
夏蝉把包裹护在怀里冲进地铁站,水珠顺着发梢滴在钥匙上,那些暗红痕迹竟微微晕开。
车厢摇晃中她突然想起,上周给父亲扫墓时,邻碑新换了照片。
黑白遗像里的老人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