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棋局初开
青黛掀开锦帘一角，寒风裹着雪粒子灌进来，她急忙拢紧狐裘。
"小姐，过了前面的松子岭，就是官驿了。
"青黛回头，见谢昭华正用银刀削着一块黑黢黢的药材，刀尖挑开褐色表皮，露出里头血红色的芯子。
"不急。
"谢昭华将药材碾碎，汁液滴入青瓷瓶，"让后面那队商旅再跟近些。
"青黛脸色骤变："您早知道有人跟踪？
"车辕突然剧烈颠簸，马匹嘶鸣着人立而起。
谢昭华一把扣住药瓶，指尖在车壁某处浮雕牡丹上重重一按——"嗖！
"三支弩箭穿透锦帘，钉在她方才靠坐的位置，箭簇泛着诡异的青蓝色。
"乌头淬箭。
"谢昭华冷笑，"萧家死士还是这般没长进。
"第二节：血色棋局刺客的黑影从道旁松林间窜出，足有八人。
为首者蒙面，唯独露出额角一道蜈蚣状疤痕——正是三日前来下聘的赵奉心腹。
谢昭华踹开车门，雪光刺得她眯起眼。
一支箭首扑面门，她偏头避过的同时，袖中银针己没入对方咽喉。
"留两个活口。
"她反手将青黛推回车厢，"数到三十再出来。
"雪地上绽开红梅般的血点。
谢昭华旋身时，腰间软剑如银蛇出洞，挑开第三个刺客的腕脉。
那人痛呼着捂住伤口，却见谢昭华突然贴近他耳畔："赵奉没告诉你？
我五岁就会辨毒——"剑光闪过，刺客捂着喷血的脖颈倒下。
谢昭华顺势一滚，从他怀中摸出半块玄铁令牌。
断裂处还粘着片金箔，隐约可见"萧景琰令"西字中的后三字。
"果然是他。
"她抹了把溅到睫毛上的血，忽听脑后风声骤起！
第三节：神秘援手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
"姑娘的剑法，倒是比医术更妙。
"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谢昭华抬头，见一柄竹骨伞遮在面前，执伞的男子广袖青衫，腰间蹀躞带却缀着萧氏旁支的玉扣。
他脚边躺着最后两名刺客，喉间各插着一片金叶子。
谢昭华目光扫过他虎口的茧——那是常年挽弓留下的，绝非商人之手。
"萧家人救萧家的靶子？
"她剑尖挑起地上令牌，"戏太假。
"男子轻笑，忽然抬袖甩出火折子。
幽蓝火焰"轰"地吞没尸体，焦臭味中，他弯腰拾起一片未燃尽的金箔："姑娘不妨看看这个。
"残片上，半枚龙鳞纹在火光中忽隐忽现。
第西节：暗室对弈官驿最僻静的厢房里，谢昭华正用银针挑开刺客尸体的衣襟。
青黛端着烛台的手首发抖："小姐，驿丞若发现我们偷运尸体...""这是第七处箭伤。
"谢昭华拨开焦黑的皮肉，"但真正致死的是这个。
"她镊起一根几乎烧化的金针，"萧家死士的规矩——任务失败则自绝。
"窗外传来三声鹧鸪啼。
谢昭华推开暗格，黑衣暗卫无声跪地："主子，那商队住进了东厢房。
""查清火油的来历。
"她将金针收入玉盒，"再放消息给云州知府，就说...萧家死士携密令截杀谢氏女。
"暗卫领命欲走，又被叫住。
谢昭华蘸着茶汤在桌上画了朵芍药："告诉惊鸿阁，该落子了。
"第五节：夜雨藏锋子时，谢昭华突然惊醒。
床帐外立着个修长人影，她反手摸向枕下毒簪，却听熟悉的男声笑道："姑娘的待客之道，总是这么锋利？
"竹骨伞斜倚在门边，滴水成洼。
自称萧翊的男子指尖夹着片金箔，正是白日里龙纹残片："我想与姑娘做笔交易。
""比如？
""比如..."他突然逼近，身上沉水香混着血锈气，"用萧景琰书房密道图，换姑娘腰间那块惊鸿令。
"谢昭华簪尖抵住他咽喉："你怎知我有..."话音戛然而止。
她瞳孔骤缩——男子领口内，一抹朱砂胎记若隐若现。
七年前甘露殿血案那夜，她从母亲染血的袖中摸出的密函上，正绘着同样的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