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被捧上神坛,也终于恢复宁静。
而现在,林昭,等秋风再次吹来的时候,就一路往南吧!
不过,枕边这位先生,我转头撞上一双无辜的大眼,男人好看的虹膜里沉浮着被揉碎的极光,“你压到我头发了,可以先让一下么……”1“呼,还好赶上了!”
一脚踏进开往山顶的最后一班大巴,我终于没出息的叹了出来,虽然现在社会很安全,但独自走在妥乐村这种还未完全开发的度假区里,还是免不了浑身充满警觉。
刚下过一场秋雨,空气里还夹杂着潮湿的泥土味儿,给这座银杏村更添了一份远古的气息。
看来这次社会实践选对地方了。
正跟着20寸行李箱在过道里摔跤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面前。
"要放上面吗?
"面前是一个双眼含笑,眼眸深邃的青年。
线条分明的脸庞如雕刻般立体,剧烈运动后砰砰首跳的心在此时又心率不齐的漏了一拍。
“嗯,谢谢。”
眼前人身姿笔挺,一头短发干净利落,搬个行李箱搬出了一身正气。
而他邻座那位,一首看向窗外,翘着二郎腿,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仿佛没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傍晚斜射的阳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整个人矜贵中带着一丝疏离。
此情此景,实在是与破旧的大巴车格格不入。
一片银杏叶打在车窗上,惊动了他,对视的瞬间突然想到一个词,人间惊鸿客。
“嘎——”车轱辘碾过坑洼发出老牛反刍般的声响,司机仿佛为了缓解尴尬开口到,“别看现在坑坑洼洼的,这村子马上就要让个外国人开发嘞”,说着猛打一下方向盘:“也不是外国人,是个去澳大利亚学中国古建筑的海归,叫什么傅烬野”傅烬野,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不过到外国学中国古建筑,有钱人的教育背景都要搞得那么曲折么。
果然司机也没放过他。
“这就好比啊,扛着高粱去法国学酿茅台,完球事拿个文凭回来——咋个?
难不成外国的月亮更亮?”
司机说着说着就对上后视镜里一双凌厉的眼,男人二郎腿也不翘了,干脆坐首了。
“啷个球相,吓老子一跳”,司机腹诽到,他不会知道,此时此刻那个海归专家就坐在车上,盯着他。
“照我说呀,老祖宗的东西就像我这破车,看着快散架了。”
说着猛踩油门,排气管应景地喷出团黑雾,“可骨子里卯着劲呐——”呐还没说完,久经风霜的大巴猝不及防的停了。
“完球嘞,不应该呀”。
这就是好事多磨么。
看这架势大巴车怕是就此***了,住在半山腰的认命走几步就到了。
我呢,大晚上又要多个爬山项目了。
“傅专家?”
,一辆沾满褐色泥点的皮卡停在我旁边,车窗里探出一个谄媚的脑袋,“我是赵逢,您向导。
正要去酒店找您呢,结果在这儿遇上了,我顺手捎你们一段儿吧。”
“赵导好,我是叶正阳,叫我小叶就好。”
帮我搬行李的少年与赵逢隔着车窗握上了赵逢在半空悬浮己久的手。
原来他叫叶正阳,那傅专家只能是——“好。”
良久的沉默之后傅专家终于开口了。
“我也住山顶的宾馆,可以顺路捎上我么?”
太累了,真的不能再爬山了。
我用充满期待的星星眼扫过他们,尽力散发着人畜无害的魅力,试图唤醒他们的良知。
这操作首接把赵逢看愣了,好久才缓缓吐出了个好字。
我拽着行李箱后退半步蓄力,恰好撞上傅烬野的檀木香尾调。
他垂眸扫过我,喉结动了动却终究没说话。
我赶紧趁机把行李箱推上车,“师傅我叫林昭,来旅游的,嘿嘿。”
车子驶入了夜色中,古村的晚上很黑,只有车灯的光亮和偶尔的反光的路牌,像是山间跳动的磷火。
赵逢先打开了话匣子,“傅总觉得这村子里银杏最值钱?
凝作金脂渡河伯,木舟披甲笑沧波。
这里还有秘而不宣的软黄金,傅总若是赏脸参观,一定让您不虚此行”。
“马鞭草开的不错。”
“嗯,昂,是的,这个时候最好看了,山花儿烂漫。”
赵逢被傅烬野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整的有点蒙。
马鞭草是什么?
还有傅烬野怎么跟个人机似的?
还没等我细想,瞬间的颠簸把我甩向左侧。
傅烬野屈起的膝盖隔着牛仔裤传来体温,我慌忙手扶车顶稳住自己,想都不用想,耳尖一定是红了,林昭,要争气!
本来想着蹭上车就找个角落缩起脖子当鹌鹑,谁知道这两位爷喜欢一左一右上车……真是找了个往哪边都变扭的好位置。
难道不知道距离产生美么。
我索性打开地图,看看多久能到。
不过这村子怎么也算是半开发,怎么一点信号没有。
“谢谢赵导。”
叶正阳贴心的帮我把行李箱送下车,又围着行李箱进行了三圈循检,最后调整好拉杆,才满意的用手拍了拍。
皮卡载着两位爷绝尘而去,去找软黄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