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潮湿的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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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外机的水滴在防盗窗上砸出油渍,陈默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看了三个钟头。

林晓柔最后一件真丝睡袍从衣柜消失时带走了所有玫瑰香,现在整个房间只剩下琴弦生锈的味道。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第七次时,他终于摸到发烫的金属外壳。

"下午场要开始了。

"阿杰的声音混着打奶泡的噪音,"老张说再旷工就换人。

"陈默把变声期的烟嗓咳进枕头里。

昨夜暴雨灌进吉他共鸣箱的声音还在耳膜里打转,那些混着雨水的泛音像把钝刀,正缓慢地锯着他的太阳穴。

旧时光酒吧的霓虹灯管在白天看起来像生病的血管。

陈默推开后门时撞见阿杰在巷子里抽烟,火星子溅到油渍斑斑的围裙上。

"你前晚骑走我车没加油。

"阿杰用下巴指了指舞台,"不过有人帮你把琴修好了。

"缺角的木吉他安静地躺在高脚凳上,六根琴弦泛着崭新的银光。

陈默的手指抚过琴颈时摸到道陌生的刻痕——原本歪扭的"柔"字旁边,多了朵简笔画的云。

"穿灰衬衫的姑娘。

"阿杰递来柠檬水,杯壁上凝着水珠,"说是你的歌替她省了半年心理咨询费。

"陈默的瞳孔在昏暗中收缩。

他想起暴雨夜撞见林晓柔时,停车场转角有辆银色轿车亮着雾灯。

驾驶座上的侧脸被雨水冲刷得模糊,只有夹着香烟的手指在闪电中忽明忽灭。

试音时扫弦的力道没收住,新换的琴弦在虎口勒出血痕。

陈默舔掉渗出的血珠,突然对着麦克风说:"今天唱点不一样的。

"第一声撕裂般的泛音响起时,玩骰子的客人齐齐抬头。

这是他在旧时光驻唱两年从未发生过的场景——那首总被要求返场的温柔情歌,此刻正在暴烈的扫弦中碎成锋利残片。

"等等!

"穿皮夹克的男人突然踹翻凳子,"老子花钱来听苦情歌,***在这嚎丧呢?

"酒瓶碎片溅到陈默的帆布鞋上时,他听见自己指骨撞在对方颧骨上的闷响。

阿杰从身后箍住他胳膊的瞬间,那个纹着蝎子纹身的拳头己经砸向面门。

剧痛在鼻腔炸开的瞬间,陈默反而笑出了声。

温热的液体滑过嘴唇时,他尝到了昨夜暴雨的味道。

警车红蓝交错的顶灯照亮巷口时,穿灰衬衫的姑娘正蹲在消防栓旁抽烟。

她捡起陈默被打飞的吉他拨片,金属边缘沾着新鲜的血迹。

"需要创可贴吗?

"她的声音像砂纸擦过蒙尘的玻璃。

陈默用袖口抹了把鼻血,看见对方挽起的袖口下藏着蜿蜒的疤痕。

那些凸起的粉色痕迹从腕骨一首爬到肘窝,像是首未完成的诗。

"夏初晴。

"她掏出钢笔在拨片背面写字,墨水在血渍上晕染开来,"下周有暴雨,记得给吉他套防潮罩。

"陈默握紧拨片时,掌心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他看见夏初晴转身时,后颈有块硬币大小的胎记,在路灯下像枚褪色的月亮。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