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是哪里，怎么还有灯
这是穿越当日唯一带来的物件，此刻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幽蓝光晕。
白日里李员外临走时阴鸷的眼神让他心悸，指尖无意识擦过玉佩边缘的云雷纹，突然被某种力量拽入黑暗。
再睁眼时，他站在纯白空间内。
六面墙体流转着亮丽般的光泽，中央悬浮着三丈见方的青铜立方体，表面蚀刻的星图竟与敦煌星图有七分相似。
左侧货架上堆满麻袋，扒开竟是杂交水稻种子，包装袋上印刷着"2500年农业部监制"。
"欢迎来到璇玑阁。
"机械女声惊得秦叶安倒退半步，墙角自动亮起的BCN灯将他的影子投射在量子计算机阵列上。
右侧陈列架上，望远镜与曲辕犁设计图并排摆放，最顶层红绸覆盖的物件微微震动，发出类似反应堆的嗡鸣。
突然，掌心传来灼痛。
玉佩在透明控制台上投射出全息地图，长安城三维模型里，代表李员外的红点正在永阳坊移动，旁边标注着"五姓七望·荥阳郑氏"的字样。
秦叶安抓起两包抗生素正要细看，空间突然剧烈震颤，耳边传来阿沅带着哭腔的呼喊。
回到现实时，柴扉己被撞得摇摇欲坠。
十三岁的孤女死死抵着门栓，袖口渗出的血迹在月色下发黑。
"他们往水井里扔了死猫......"少女话音未落便软倒在地，颈侧浮现蛛网状青斑。
秦叶安瞳孔骤缩。
这分明是唐代绝不可能出现的蓖麻毒素中毒症状，而神秘空间里的医疗箱恰好标注着抗毒血清。
当他将针管刺入阿沅静脉时，玉佩突然发热，少女锁骨处竟浮现相同的云雷纹胎记。
针尖刺破皮肤的刹那，秦叶安右眼突然浮现出淡蓝色数据流。
阿沅锁骨处的云雷纹开始量子化重组，在视网膜投影中逐渐显现出DNA双螺旋结构——与现代基因库中编号"昭明-7"的样本完全吻合。
"大人...这纹路..."阿沅气若游丝的声音突然变成双重音轨，少女左眼虹膜闪过二进制代码的光斑。
秦叶安手背青筋暴起，抗生素药瓶上的生产日期正在他视野里扭曲成敦煌星图里的鬼宿星官。
柴扉轰然倒塌的瞬间，玉佩迸发出伽马射线暴般的强光。
李员外带着的昆仑奴全部僵首倒地，他们后颈皮下浮现出微型芯片的轮廓。
秦叶安突然想起璇玑阁里那个震颤的红绸物件——那分明是小型核电池的声纹频率。
"郑氏小儿竟敢擅动时间线！
"李员外的幞头突然炸裂，露出布满电子元件的金属颅骨。
他袖中射出的不是袖箭，而是带着幽蓝电弧的纳米丝。
秦叶安抱着阿沅翻滚躲避时，瞥见对方腰间玉带扣上蚀刻的二维码在月光下泛红。
玉佩突然自动吸附在柴房水井辘轳上，青石井台浮现出克莱因瓶结构的光纹。
井水沸腾着涌出全息投影，显示着公元前5000年的战争画面：戴着唐制襥头的士兵正在用粒子束武器轰击洛阳城门，旗幡上赫然绣着"荥阳郑氏"西个篆字。
阿沅突然挣起身咬住秦叶安手腕，鲜血滴落处生成量子纠缠门。
少女眼中数据流暴涨："记住，璇玑阁第六面墙是麦比乌斯环的接缝处......"她的身体开始呈现薛定谔态，半透明的手指穿过秦叶安胸膛，从心口抓出一枚刻着"昭"字的微型时光胶囊。
李员外的纳米丝突然调转方向，将他自己切割成无数立方体。
每个切面都闪现着不同时空的画面：身着宇航服的郑氏先祖在月球背面修建虫洞，戴着青铜面具的秦叶安在玄武门之变现场调试气候武器......柴房梁柱突然浮现出费米气泡结构的星图，秦叶安怀中的抗生素自动分解成纳米机器人。
当第一只机械瓢虫钻进阿沅伤口时，整个村庄的地面开始浮现出巨大的集成电路板纹路——这正是《长安志》记载的"神都十二坊图"缺失的第十三坊。
纳米瓢虫振翅的嗡鸣突然调频成《秦王破阵乐》的旋律，阿沅伤口处迸发的不是血花，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碳纤维丝。
秦叶安手中的玉佩开始量子隧穿，时隐时现的玉璧中心，浮现出正在倒计时的反物质反应堆全息投影。
"原来武德西年的蝗灾是你们！
"秦叶安突然对着李员外的金属头颅嘶吼，现代记忆如手术刀般剖开历史迷雾——那些啃食庄稼的"蝗虫"复眼闪着红光，分明是微型光伏充电器。
柴房梁柱的木质纹理突然像素化重组，露出隐藏的钛合金骨架。
李员外被切割的躯体在克莱因瓶光纹中重新聚合，金属手掌撕开人皮面具，露出与秦叶安现代助理医师完全相同的脸。
"你终于记起我们的克隆生产线了？
"金属秦叶安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指尖射出的伽马射线在地面烧灼出《氏族志》残章。
阿沅突然跃起咬住对方手腕，纳米牙印处爆开的不是鲜血，而是散发着蓖麻毒素气味的石墨烯粉末。
玉佩在此时完成相变，羊脂玉表面生长出超导电路。
秦叶安被强制载入的记忆如洪水决堤——玄武门那个血夜，他亲手将气象武器控制台埋进李世民寝殿地基，而龙床下的青铜匣里，锁着二十世纪产的铀-235燃料棒。
"看看你的好姑娘！
"金属秦叶安突然扯开阿沅的襦裙，少女脊背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电子元件编号。
那些闪着幽蓝光芒的条形码，竟与璇玑阁货架上的杂交水稻袋完全一致。
地面突然裂开量子虫洞，涌出的不是地泉而是液氮寒流。
阿沅在低温中化作人形辉光球，全息投影显示出令人窒息的真相：长安城地下埋着环形粒子对撞机，朱雀大街的中轴线正是正负电子对撞轨道。
"五姓七望早该统治时空连续体！
"金属秦叶安撕开胸膛，露出正在吞噬长安城三维模型的微型黑洞。
秦叶安突然将玉佩按进自己额头的量子云纹，剧痛中看到的最后画面是3015年的洛阳——城头电子屏滚动播放着《新唐书·科技列传》中对今日之战的记载。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秦叶安在茅草堆上惊醒。
怀中的阿沅正安静地煎着草药，颈侧蛛网纹消失无踪，仿佛昨夜种种皆是幻梦。
首到他瞥见药炉旁那枚带着辐射标记的武德通宝——那是他在未来战场从李世民尸骸手中掰下的铜钱。
柴扉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身着胡服的太原王氏使者举着鎏金拜帖，帖上二维码正闪烁着警告红光。
秦叶安摸向胸口，玉佩内侧不知何时多了行蚀刻小字："大业十二年，宇文恺在龙首原埋下了反物质湮灭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