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是她搬来的第17天,穿旧的黑色卫衣领口磨出毛边,恰好露出颈后小雏菊纹身的边缘——那是退圈时用激光洗去蝴蝶追踪器后,自己纹的遮痕。
“同学,你的烟灰——”顾时安的声音从下方飘来,尾音被风揉得细碎。
他抱着本《侵权责任法》坐在晾衣绳旁,校服第二颗纽扣没扣,露出锁骨下方淡淡的红痕——昨天在便利店替她捡摔碎的桃子烧酒时烫的。
程雾遥转身,指尖的烟头明灭如坠落的星。
十七岁作为Ceres主唱在万人场馆唱《雾中星》时,她从未注意过观众席某个角落的少年,会在七年后的考试院顶楼,用课本承接她抖落的烟灰。
“要润喉糖吗?”
顾时安摸出铁盒,水蜜桃味的甜香混着薄荷烟味,“你总在抽烟后含一颗。”
她怔住,看着铁盒上的小雏菊贴纸——和她纹身同款。
便利店监控里,这个法律系新生总在她伸手拿烧酒时,抢先一步付账。
此刻他的课本上,烟灰恰好落出“雾”字的笔画,像段预谋已久的巧合。
暮色漫上栏杆时,程雾遥听见阁楼铁门的声响——是陆沉舟的黑色轿车停在巷口,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扫过尾号“917”的车牌。
她掐灭烟头,银质手链滑到肘部,露出腕骨处未褪的浅红勒痕:“明天开始,别帮我付账了。”
顾时安望着她走向楼梯的背影,卫衣口袋里的钥匙串叮当作响,和他笔记本里记录的“每日三次铁门反锁声”完全吻合。
他摸出手机,相册里第12张***:程雾遥在便利店冰柜前犹豫三秒,最终拿了桃子味烧酒,指尖划过标签的动作,像在触碰某种易碎的星光。
考试院的夜渗着潮气,顾时安在地下室听见楼上的脚步声——十七步到钢琴前,二十三步到窗边。
他翻开笔记本,在“第17天”页写下:程雾遥抽烟时习惯用无名指弹烟灰,颈后小雏菊纹身边缘有淡红抓痕,和星芒娱乐旧照里的蝴蝶追踪器位置完全重合。
凌晨三点,程雾遥站在阁楼窗前,望着地下室透出的灯光。
润喉糖铁盒躺在钢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