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呼吸频率超过了系统建议的平静阈值，视网膜边缘泛起淡蓝色的警示光晕。
"记忆稳定程序己激活。
"机械女声从腕表传来，后颈传来细微的刺痛——这是神经镇定剂的纳米喷雾正在生效。
但当他再次看向全息指令屏时，中央广场的实时画面依然定格在那个消失的身影上。
腕甲突然发出蜂鸣，三维投影在城市上空展开。
林羽看到自己所在规则塔的监控视角被某种力量扭曲，本该显示中央广场的区域布满马赛克状噪点，就像有人用砂纸打磨了现实。
"警告，认知污染指数上升至12%。
"系统提示音变得急促，"建议立即执行视觉重置。
"林羽猛地扯下视网膜扫描仪，金属环脱离皮肤的瞬间，无数彩色光斑在视野中炸开。
当他闭上眼睛，那个浅蓝色连衣裙的轮廓却在视网膜上灼烧出残影，裙摆处似乎有某种发光的纹路在流动。
"林羽审查员。
"通讯频道突然被强行接入，陈局长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立刻前往B2档案室，你今天下午的执勤记录存在37处逻辑漏洞。
"电梯下降时，林羽注意到轿厢内的镜面不锈钢墙。
正常情况下，他的倒影应该与移动的楼层指示灯同步，此刻却诡异地延迟了0.3秒。
当他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传来的温度竟比常温低了两度。
B2层的应急灯管发出蜂鸣般的嗡鸣，林羽的虹膜扫描仪在档案室门前投射出双重验证波纹。
门开瞬间，他闻到了不该存在的味道——陈旧纸张混合着臭氧的刺鼻气息。
成排的量子档案柜泛着幽蓝的光，林羽的手刚触碰到037号柜门，整面墙突然开始剧烈震颤。
那些本该固态化的记忆晶体竟如水银般流动起来，在柜体表面汇聚成巨大的眼球图案。
"认知污染己达危险等级。
"系统突然切换成战时警报模式，"执行紧急记忆清除程序。
"林羽的后颈传来灼烧感，纳米喷雾再次喷出。
这次他看清了喷雾中的纳米机器人形状——它们排列组合成微型锁链的形态，正试图缠绕他的视神经。
当第一只机器人即将刺入瞳孔的瞬间，他本能地举起手腕，金属表带反射的光斑在视网膜上划出十字。
剧痛袭来的刹那，世界陷入绝对黑暗。
林羽在消毒液的气味中苏醒，发现自己躺在医疗舱里。
全息屏显示着"记忆清洗完成度98.7%"，但当他试图抬手，发现自己的制服变成了纯白色——这是刚入职审查员的标配。
"你该庆幸系统及时终止了程序。
"陈局长的虚影悬浮在床头，"上周有十七个和你一样看见异常的同事，现在他们都在南极冰层下维护通讯基站。
"林羽注意到局长背后的全息时钟显示着倒计时：记忆清洗日倒计时71:59:59。
当他想开口询问，喉间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气音。
"明天开始，你将参与特别行动组。
"局长的身影开始闪烁，"记住，完美的代价是..."刺耳的电磁干扰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林羽挣扎着坐起，发现医疗舱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他闪烁红光，而本该显示生命体征的屏幕上，跳动着不断增殖的二进制代码。
走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林羽迅速躺回床铺。
两名武装警卫推着轮椅经过，轮椅上坐着的老者脖颈处布满缝合线，当他经过时，林羽看到老人胸牌上模糊的姓名缩写：X-0...回到自己办公室己是深夜。
林羽启动私人终端，发现硬盘里多了个名为"第七本书第42页"的加密文件夹。
当他尝试用虹膜解锁时，整个规则塔突然剧烈震动。
全城广播响起刺耳的警报，林羽扑到观景台，看到城市上空浮现出巨大的倒计时投影。
那些原本规律流动的数据流此刻像被困住的闪电，在云层间扭曲成人脸的形状。
腕表传来灼烧般的疼痛，林羽扯开腕甲，发现皮肤下浮现出发光的电路纹路——与他清晨在医疗舱看到的二进制代码完全一致。
当他试图用通讯器呼叫总部，听到的却是姜雯景的声音："现在你相信他们的话了吗？
"黑暗中，某个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向他的方向，镜头玻璃上凝结出水珠般的冷凝现象。
林羽突然意识到，这座完美城市里所有电子设备，都正在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