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绘灵魂的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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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教室的分针走动的声在林悦脑海里回响。

“小悦……”她又一次听见有个声音在呼唤她。

可周围除了纯白的空间什么也没有。

主治医生的话在耳边浮现:“忘记的都是不重要的。”

“不重要……”她无意识的呢喃着,一滴泪从眼眶落下,啪嗒一声落在手背上,将干掉的群青颜料晕开,形成流淌的河。

“小悦……”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有时带着沉重,有时又是轻快。

“小悦。”

“小悦。”

“林悦同学!”

美术老师的声音有些疑惑,又带着点不耐烦。

这个林悦,连线都画不首,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走艺术。

“不想学就走,别在这儿浪费时间,浪费金钱!

你这个样子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老师的声音在耳边化作尖利的鸣叫。

“咕咚——”她用力吞咽口水,企图压抑住心口处汹涌的恶心感。

西周异样的目光让她更加局促。

她的左手不安地搅动衣角,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右手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校服口袋里的药板,铝箔包装的凸起字母在皮肤上烙下反向的"Fluoxetine"。

那是她最近才换的药。

“小悦。”

她的手紧了紧,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上涌。

"呕——"少女猛地捂住嘴冲向墙角的不锈钢垃圾桶,膝盖撞翻画架时带起一阵金属的悲鸣。

耳畔炸开此起彼伏的议论,有人用丙烯笔在速写本上划出尖锐的摩擦声。

有人窃窃私语,说着“浪费时间”“没有艺术天赋”……"需要急救箱吗?

"清朗的男声裹着雪松香逼近,周叙蹲下身时,黑色的眼镜隔绝了两人的视线,"或者我该首接叫救护车?

"雪松香勾起记忆最底层的回忆。

模糊的记忆碎片宛如碎玻璃一样在她脑海里抖动,划出一道道血痕。

林悦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她看见少年瘦削的轮廓。

胃部再次翻涌,混合着抗焦虑药残渣的酸液灼烧着喉管。

"让开。

"恶心感再次袭来,她挥开对方递来的亚麻手帕,指节撞上少年冷白的手腕。

少年手腕上的表盘玻璃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左眼虹膜是诡异的灰蓝色,仿佛有人往橄榄油里滴入钢笔墨水。

喉管的痉挛让她无法思考太多,只能一次又一次机械式地干呕。

晨光穿透教室的落地窗,在她脚边切割出栅栏状的阴影。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狭小的衣柜里,隐约透露出一只灰蓝色的眼睛。

"盐酸帕罗西汀?

还是舍曲林?

"周叙突然压低声音:"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

"连日以来的药物副作用让林悦整个人轻飘飘的,她根本无法注意周叙的话。

耳鸣声如潮水漫过耳膜。

林悦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画室中央的石膏像基座。

恍惚间,雪松的气味变得浓烈刺鼻,混杂着某种记忆深处的柑橘香。

柑橘香里传来一声活泼的轻笑:“小悦,我能教你让颜料活过来。”

嗡——高频蜂鸣撕裂空气时,空白画布突然泛起涟漪。

林悦的右手死死握紧,本就不曾愈合的伤口彻底崩裂开来。

"天!

她的血!

""快按住她!

"林悦茫然抬头,却看见一个淡蓝色的影子站在自己画布前面。

他背对着自己,可林悦却能透过他的背影看见他温柔的神情。

林·深意识弥散开的最后一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字。

"都散开!

"校医撞开人群。

林悦的意识有些涣散,连日来不曾进食和药物副作用所带来的虚弱,让她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

尖锐的耳鸣里,那个声音再一次清晰起来:“小悦的眼泪是珍珠。”

林悦猛地转头,看见周叙的脸在逆光中模糊成灰白色块。

少年嘴唇未动,那声音继续在耳蜗深处震荡:"但血不是。

"消毒棉球***伤口的痛感惊醒了她。

她在混沌中用力睁开眼。

校医正用镊子夹起她掌心的玻璃碎片,染血的器皿在托盘里叮当作响。

“同学,你似乎正在服用抗抑郁药?”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了推眼镜。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预约我们学校的心理咨询师。”

林悦的瞳孔骤然收缩。

记忆中那张严肃的脸又开口说话:“忘记的都是不重要的,你要往前看。”

"我没......"沙哑的辩解被破门声打断。

教务主任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荧光照亮他油汗交织的鼻梁:"林悦家长吗?

你女儿存在心理问题,我们得商量一下她的学籍问题......"林悦捕捉到电话那端熟悉的平静的声音:"我没有女儿......"突然,所有声音被尖锐的忙音切断。

带着墨镜的周叙不知何时夺过手机,拇指压住收音孔轻笑:"学生可是受法律保护的。

"他俯身在教导主任耳边说了什么,只见教导主任的瞳孔猛然收缩成针尖状。

他不可置信地回握住周叙的手,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你……”周叙伸出另一只手放在唇瓣中间:“嘘。”

教导主任的喉结动了一下,他看了眼林悦,又看向周叙:“只此一次。”

安静的医务室只剩下林悦和周叙。

林悦刚想说话,周叙却抢先一步开口。

“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他的声音贴着耳际响起,少年指尖划过她突跳的桡动脉,“你知道为什么抗抑郁药会导致虹膜变色吗?”

林悦的视线开始摇晃,混乱的脑海疼得像是被玻璃渣碾碎。

校医配药的玻璃柜映出她的左眼——灰蓝色己侵蚀大半个虹膜,如同被污染的月相。

而此刻的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宛如一只懵懂无害的小白兔。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听见颜料滴落的声响,以及周叙最后的低语:“因为它们在重组你的视网膜色素层,就像......”“重绘灵魂的画布。”

周叙看着己经陷入沉睡的林悦,左手无意间摩挲着右手的腕表:“被重绘后的你,又是什么样子呢?”

他挑起一抹笑,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林悦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