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来不及了，一切都成定局了。

终究，我什么都没能改变。

顾炎当着我的面，让人挖了姜承恩的双眼，挑断了手脚筋，丢下了山崖。

他是在报复，把曾经爹爹对顾家所作的一切，现世报在了姜承恩的身上。

可是姜承恩还那样小，手还那样软，他怎么能忍心！

1

隆冬月，大雪莽莽。

我锦衣加身，端坐止戈堂中，偌大的公主府，只剩下我一人。

今日前我还是金娇玉贵的长公主，新科状元郎的正妻。

如今公主府被抄，独留我一人。

堂前花团锦簇似烈火烹油，我早该想到会有今日的。

止戈堂静寂，明月光洒在堂前，如银似水。

平日里，我和他最喜欢坐在那软塌上，寻欢作乐。

我躺在他怀里，金桂枝随风飘摇，香气入鼻，沁入心田。

饮醉乐酒，我们就宿在桂花树下，一整夜无人敢扰。

衣袖拂过石阶，我想起了从前。

“顾郎，你可是要走了？”我摸了摸空落落的身侧，媚眼如丝瞧见顾炎只着，单衣立于金桂树下。

“九儿，我该上朝去了。”顾炎淡笑。

我眉眼含笑娇嗔：“若是哪一日我坐了那位置，定不让顾郎日日早起，去上朝。”

“你啊你，果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长公主。”顾郎指节修长，指尖粗粝。

我微微蹙眉。

“什么事能让我们大越的长公主动容？”顾炎眉目含情，眼底有意，声音轻轻的，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