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约法三章
沈定鸿的视线忍不住在张英梅和沈弦歌的脸上巡睃，声音里带着几丝不确定：“你们俩不是开玩笑的？”
张英梅白了他一眼，“我还想这是开玩笑的呢！
你问问你自己闺女，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弦歌被两人盯得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
“爸，我是真的想去当兵，这次是真的。”
沈定鸿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的往自己的杯子里掺了点水。
“那也挺好的啊......就是......”“弦歌啊，当兵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玩，是得流血吃苦的......要不就算了？”
沈弦歌坚定的摇摇头：“爸！
我不怕吃苦，更不怕流血！
我可以坚持下来的！”
沈定鸿和张英梅的视线交错，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几丝担忧。
他本来想坚定的拒绝，但转头一看自家闺女这自信满满的模样，沈定鸿又觉得有些不忍心戳破。
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水，缓缓道：“既然弦歌真的想要参军的话，那你就先考虑一下......等晚些时候确定了，爸爸再帮你把名字报上去？”
“爸，我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沈弦歌摇摇头，“我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正好是在征兵的时候，大院里天天都在广播。
我要是再拖下去，说不定时间都过了，我还怎么去？”
“哈哈，你说的也有道理。”
沈定鸿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他从一开始确实是打定主意想要先蒙混过去。
他完全不知道啥情况，咋上一天班回来自家姑娘就要去参军了？
他还打算等晚些时候好好问问自家爱人，搞清楚事情的经过以后再下定论呢！
谁知道这算盘刚打响，就被自家闺女给戳破了。
沈弦歌嘟囔道：“爸，妈，你们就相信我吧。
我真的想去参军，我想去东北给你们找女婿去！”
沈弦歌看向张英梅眨巴眨巴眼：“妈，你不是最喜欢程聿寒了吗？
我去找他，把他找回来给你当女婿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张英梅被她盯得没脾气，转头看向沈定鸿：“你问你爸，看你爸怎么说。”
被两双眼睛同时盯着，沈定鸿略微有些不自在，他清了清喉咙岔开话题：“这样啊......说起小程，他人呢？
你们不是找他来商量婚事吗？”
“啊，这个......”沈弦歌抬起头西处张望了一下，语气里透露着心虚：“这次出了点意外，等下次，下次就商量好了......”“行了，你也别忽悠你爸了。”
张英梅白了她一眼，回头对着沈定鸿没好气的开口：“你看看你养的好闺女，白长这么大个人，硬是一点脑子都不长。
随你。”
“咋就随我了......”沈定鸿面上有些挂不住：“我又不是没脑子那种人。”
“是，你有脑子，有脑子平白无故让你大哥二哥家吸血是吧？”
张英梅没好气的开口：“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不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嘛，我告诉你，你那个好侄女儿，忽悠着你家这傻闺女去跳河退婚呢！”
“支瞎子跳崖，可真有她的！”
“跳河......？”
“退婚......？”
沈定鸿愣了一下，视线落在沈弦歌身上，咋看咋觉得不大相信。
这俩词儿连在一起咋就这么陌生呢！？
沈弦歌轻咳了一声，眼神闪躲。
“爸，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现在知道错了，所以我这不是想参军去东北给您把好女婿追回来嘛......”“你真的跳河了？”
沈定鸿脸上的笑意僵住。
沈弦歌默默点了点头，“真跳了。”
“你还真出息了！”
沈定鸿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握紧拳头。
在心底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亲生的，亲生的......再抬头，看见自家闺女这怂样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好好跟我讲讲，你到底是怎么去的！”
沈弦歌只好将自己被沈安安忽悠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沈定鸿越听越觉得寒心，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之前他一首觉得沈安安在老大家太难过，看着她和自家闺女相似的年纪和有几分相似的脸总是会不自觉的心软，就稍稍的对她多照拂几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竟然还真的又照拂出来了一个白眼狼。
自家闺女傻，他可不傻。
就最近这几件事，桩桩件件加在一起足以见得人心。
老大家的这个二闺女心肠可坏着呢！
现在都是十月的天了，河里什么温度她不知道吗？
真想退婚的法子多的是，要是没点坏心思怎么可能会出一个跳河的馊点子出来？
沈定鸿不敢想，这个天气，自家娇滴滴的傻闺女跳河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到底该怎么办。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黑得如同墨色，看向沈弦歌的眼神里都带上了几丝恨其不争。
“你为了退婚都听她的话去跳河了，闹成这样还想去当兵把聿寒给追回来？”
沈弦歌老师点头。
“我这不是后悔了吗.......”沈定鸿叹了口气，无奈的看向自家傻闺女。
“行。”
“既然你后悔了，那你就去吧。
你去部队里历练几年也好，至少身体能更不错点，下次沈安安再忽悠你去跳河你就不用等别人救，自己都能爬上岸了。”
沈弦歌：“......”虽然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你想当兵可以，但是事先我们得约法三章。”
说到正事儿，沈定鸿收起笑容：“第一，你参军以后不要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除了政审和聿寒，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可以吗？”
“可以。”
“第二，你参军以后，再苦再累都给我忍着，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准退缩。
让你堵枪口你就堵枪口，就算肠子被打得掉出来都不准退，可以做到吗？”
“......我可以。”
“第三，你走普通征兵入伍，不走特招。
以后是分到文工团、宣传队还是通讯兵全看你自己本事。
你能不能做到？”
沈弦歌一脸认真道：“爸，你说的这些我都能办到。”
“行，这是你自己说的啊。”
沈定鸿在张英梅的眼刀下啜了两口水：“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也信守承诺，我同意你去报名参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