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仅剩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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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床前,抱着虎头布偶,脸蛋冻得通红的小穆青,霓凰满心惊愕。

"父王说要带我去猎雪狐!

"没有任何思索的回了一声,“好,去吧。”

穆青兴高采烈的跑开了,来去一阵风。

望着远去的背影,霓凰满心疑惑的从床身坐起身来,鼻间闻到儿时惯用的沉水香混着雪后松针的气息。

视线立刻被梳妆台上的那只白玉凤凰簪子吸引,那是林殊哥哥随赤焰军去北境战场前送给自己的礼物。

可自从赤焰案发生之后,霓凰就再也不舍得把它戴在头上,只是偶尔拿出来睹物思人。

那是林殊哥哥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件礼物。

霓凰缓过神来,迈着略显急促却依旧沉稳的步伐,径首朝着那熟悉的梳妆台走去。

她微微俯身,在妆凳上缓缓坐下。

霓凰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轻柔地触碰到那枚白玉凤凰簪,她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仿佛透过簪子看到了往昔的岁月。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簪身,像是在抚摸一件承载着无数回忆的珍宝,每一下抚摸都带着无尽的眷恋与深情 。

这个簪子是谁拿出来的?

刚刚冲进来那个孩子是穆青吧?

他说父王带他去打猎?

父王???

霓凰把目光从簪子上转移到铜镜中,瞳孔瞬间变大。

望着铜镜里少女轮廓的面容,霓凰的指尖划过眉间那道尚未出现的箭痕,这里本应该有承平二年南楚神箭手留给她的印记。

指腹在光洁肌肤上反复摩挲,仿佛要确认那个不存在的凹陷。

不知是否是幻觉,左膝传来阵痛——那是承平二年被南楚铁骑长枪刺穿的位置。

霓凰猛然扯开衣襟,素白中衣下肌肤如新雪无瑕。

手指急切抚过后腰——那里本该有承平元年南楚弯刀留下的月牙疤。

铜镜映出少女慌乱撕扯衣衫的模样,发簪不知何时松脱,青丝瀑布般泻了满肩。

整理好衣服,霓凰重新梳妆。

铜镜里十六岁的眉眼尚存娇憨,手指却熟稔地绾着三十岁时的发髻。

当玉簪插入发髻的瞬间,头皮传来被箭矢擦过的灼痛——那是前世南楚战场留下的条件反射。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南境战场硝烟混着铁锈的触感,耳畔似乎还回响着承平二年冬夜,冰箭穿透盾牌时发出的刺耳鸣响。

霓凰走到门口,凛冽寒风扑面而来,发丝瞬间被吹得凌乱不堪。

刚跨出门槛,她便迫不及待地扬声高呼:“来人!”

声音清脆响亮,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

一名侍卫闻声,立刻从远处疾步奔来,身姿矫健,单膝跪地,朗声道:“郡主有何吩咐?”

“今日是什么日子?”

“腊月初八。”

“哪一年?”

听闻这句话,侍卫眼神惊疑却强自镇定。

郡主这是怎么了,忘记了日子也罢,怎得连年份也不记得。

不过,侍卫还是认真抱拳回答。

“贞平二十三年。”

霓凰仿若丢了魂一般,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踉跄着往房间挪去。

风呼啸着刮过,撩起她的发丝,她却浑然不觉。

脑海中如一团乱麻,无数念头纷至沓来,搅得她头疼欲裂。

“莫不是重生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便如燎原之火,在她心间熊熊燃烧。

踏入房间,熟悉又陌生的陈设撞入眼帘。

那雕花床榻、古旧妆奁,皆是儿时模样,纤尘不染,光洁无暇得近乎梦幻。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双手,肌肤细腻如玉,不见一丝征战留下的伤痕,再动动身子,竟无半分往昔伤病带来的隐痛。

周遭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却又无比笃定地证实着,那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测。

重生的震惊如汹涌潮水般将霓凰淹没,她呆坐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可转瞬之间,身为南境统帅的坚毅与果敢便再度占据她的内心。

刚刚那个侍卫说什么来着。

“贞平二十三年腊月初八,”霓凰口中喃喃。

林殊哥哥是贞平二十三年腊月十五失去消息的。

想到这里,霓凰愈发无法冷静,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如今,赤焰军还未覆灭,谢玉和夏江的阴谋还未得逞。

七日后赤焰案发,三年后父王战死,十二年后刚才那个抱着布老虎的孩子承袭王位,十西年后自己死在穆府家中。

这些过往的悲剧节点,此刻如鬼魅般萦绕在霓凰的脑海,挥之不去。

但很快,一抹惊喜与欣慰悄然爬上她的眼眸 ——父王还活着,林殊哥哥也还活着,真好。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承载着她无尽的眷恋与期盼。

上一世,因为与林家结亲之故,父王受梁帝猜疑,兵粮补给受阻,最终在南楚入侵时孤立无援,战死沙场。

同样因为梁帝的猜忌,赤焰军惨遭灭顶之灾,林殊哥哥更是历经磨难,十几年间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连太奶奶离世都无法前去送最后一面。

那些遗憾,如同荆棘,深深扎在霓凰的心间,每一次回想,都痛彻心扉。

可如今,命运的齿轮似乎重新转动,给了她一次改写历史的机会。

有太多的遗憾,如今,似乎可以变得不一样。

既然老天让我重生,那就不能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霓凰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周身散发出一股决绝的气势。

她紧紧攥起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心中己然下定决心,这一世,定要护好身边之人,让赤焰军免遭陷害,让大梁朝堂重归清明 。

父王、林殊哥哥、景禹哥哥、宸妃娘娘,林伯伯、林伯母,这些人的面容浮现在眼前,想到前世的事情,此刻如刀割般刺痛她的心,却也让她更加坚定了改变命运的决心。

霓凰静下心来细细思量。

七日,仅剩七日。

云南到北境战场,三千里远,此时冬季,山路难行,紧急军情,若八百里加急,可日行五百里,日夜不停驿站换马,三日可达。

可如今,没有合适理由八百里加急,贸然北上,会引来生性多疑的梁帝的猜疑,只能暗中行动。

日行三百里,七日尚不能到达北境,谈何救人。

霓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凝眉思索。

当下只能精选十八轻骑,每人配三匹滇马,沿途三十七处穆府暗桩接应。

想到此处,霓凰迅速起身,唤来贴身侍女镜秋,声音虽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但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速去,将穆府中最得力的侍卫皆召集至前厅,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