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凤栖道观晨钟刚敲过三响,山间雾气未散。
百里悠婷束紧袖口,一柄长剑在她手中寒光凛冽,剑锋扫过时,枝头杏花簌簌而落。
“公主的剑法,比那些金吾卫还利落。”
廊下传来一声笑。
悠婷收剑回眸,见裴忠斜倚朱柱,手里晃着一只酒壶。
这人总爱翻墙进道观,美其名曰“替太子探望妹妹”,实则十次有九次是来蹭斋饭的。
“裴大人若闲得慌,”她挑眉,“不如去把后院的柴劈了。”
裴忠正要贫嘴,忽听观门被人拍得震天响。
一个粗粝女声哭嚎着穿透寂静:“巧儿!
娘的巧儿啊——”悠婷指尖一颤。
这名字像根生锈的针,冷不丁扎进皮肉里。
道童慌张跑来:“有位夫人带着公子,非说观里住着她二十年前丢的女儿……”裴忠眯起眼:“公主可要‘打狗棍’?
在下新得的乌木棍,专治疯病。”
悠婷没答话。
她拎着剑走向山门,衣袂掠过石阶上未干的露水。
门外,一个裹着褪色锦缎的妇人正捶胸顿足,见有人来,猛地扑上前攥住悠婷手腕:“巧儿!
娘找得你好苦啊!”
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悠婷垂眸。
这妇人发间插着廉价的鎏金簪,袖口磨得发亮却偏要绣朵牡丹。
“夫人认错人了。”
她抽回手,“贫道俗家姓百里。”
“你腰间那块玉!”
妇人突然尖叫,“是当年我亲手系的!
你三岁被恶仆拐走,娘日夜以泪洗面……”说着竟要解她玉佩。
悠婷反手扣住妇人腕子,咔嚓一声轻响。
“啊呀!”
妇人疼得跪倒在地,身后青年冲上来:“***!
敢伤我母亲?”
剑光一闪。
百里淮的腰带齐根断裂,裤子哗啦掉到脚踝,露出两条毛腿。
裴忠噗嗤笑出声:“这位兄台,长安近来时兴‘坦荡君子’?”
2 ***惊变百里淮的裤子掉落在地,山门前死寂一瞬,继而爆发出一阵哄笑。
几个洒扫的小道童捂着嘴,肩膀抖如筛糠。
连向来持重的观主清虚子站在廊下,手中拂尘也颤了两颤。
张氏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手忙脚乱去扯儿子裤腰,嘴里不忘哭嚎:“造孽啊!
亲女儿当众折辱生母,老天爷怎不降道雷——”“雷劈人也挑时辰。”
悠婷剑尖一挑,将地上裤子甩到百里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