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床边的砍刀，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身体己经自动进入了战斗状态。
监控屏幕上，一个红点正在客厅区域闪烁。
齐小北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他轻轻推开卧室门，从门缝中观察外面的情况——林夏不在沙发床上，浴室亮着微弱的灯光，里面传出压抑的咳嗽声。
"见鬼。
"他摸了摸别在后腰的手***型（虽然只是仿真枪，但在黑暗中足够唬人），蹑手蹑脚地向浴室移动。
透过磨砂玻璃，能看到林夏弯腰趴在洗手台上的剪影。
齐小北的指尖触到门把手的瞬间，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呕吐声。
"咖啡妹？
"他敲了敲门，声音压得很低但足够严厉，"你还好吗？
"里面的动静突然停止，然后是水龙头被匆忙打开的声音。
"没、没事！
"林夏的回答明显带着鼻音，"只是...有点反胃。
"齐小北看了眼挂在走廊墙上的电子温度计——26.3℃，室温正常。
他退后两步，调出浴室的监控分屏（是的，连浴室都有，不过平时只用来看水管状态），画面里的林夏脸色潮红，正用湿毛巾擦拭额头的汗水。
发烧了。
这三个字像警铃一样在齐小北脑子里炸开。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回卧室，从床底下拖出隔离包——里面有绳索、镇静剂（给宠物用的，但对人也能起效）和那个他从未想过真会用上的铁项圈。
"齐小北？
"林夏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他差点把注射器掉在地上。
她站在门口，浴袍松散地系着，露出包扎伤口的手臂——纱布己经被血和某种可疑的黄绿色分泌物浸透了。
更可怕的是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不正常的血丝。
"你发烧了。
"齐小北慢慢站起来，把注射器藏在身后，"伤口感染。
"林夏摇摇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踉跄了一下："只是...有点头晕。
那个酒精可能过期了...""我买的医用酒精保质期十年。
"齐小北向她走去，同时用余光扫视着逃跑路线，"把纱布拆了，我要重新检查伤口。
"林夏突然向后退去，后背撞在门框上："不！
我是说...我自己来就行。
"她把手藏在身后，这个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齐小北的心沉了下去。
他见过太多丧尸电影，知道被感染的人会如何隐瞒伤口。
他的手指悄悄摸到了墙上隐藏的警报按钮——按下它，所有出口会在三秒内自动锁死。
"林夏，"他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你被咬了，对吗？
不是在咖啡店，是更早的时候？
"女孩的瞳孔猛地收缩。
就是这一瞬间的反应，让齐小北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夏的声音突然拔高，"我没有被咬！
这是...这是..."警报声刺破夜空。
齐小北按下按钮的同时扑向林夏，试图控制住她可能随时变异的身体。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林夏发出一声痛呼。
"放开我！
你这个疯子！
"她挣扎着，指甲在齐小北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齐小北用膝盖压住她的腿，一把扯开她手臂上的纱布——伤口边缘己经发黑，但确实没有齿痕，而是...针眼？
"这是什么？
"他愣住了，"你注射了什么？
"林夏的眼泪突然决堤："疫苗...我偷了一支实验性疫苗...我在仁和生物工作，不是咖啡店..."齐小北的大脑飞速处理着这个信息。
仁和生物——全市最大的医药研究公司，上周的新闻说他们正在研发一种新型抗病毒制剂。
"所以你不是被咬，而是偷打了未经测试的疫苗？
"齐小北的声调升高，"***觉得这更好？！
""当时实验室己经失控了！
我看到那些同事...那些东西..."林夏全身发抖，"疫苗是我们部门研发的，我只知道它能抑制病毒在神经系统的扩散..."齐小北松开钳制，跌坐在地上。
警报还在尖啸，他摸索着关掉了它。
突如其来的寂静中，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你发烧是疫苗的副作用？
"林夏点点头："说明书上说会有72小时免疫反应...我以为我能撑过去...""说明书？
"齐小北瞪大眼睛，"你还有说明书？
"林夏指向她丢在沙发边的破风衣："内袋...有U盘..."齐小北冲过去翻找，果然摸到一个银色的小U盘。
他立刻把它***早己断网的笔记本电脑——感谢上帝他装了离线杀毒软件。
文件打开了，是一份标着"Project Rebirth"的PDF文档，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中夹杂着几张恐怖的临床照片。
齐小北首接滑到"副作用"部分："...试验组93%出现高热(38.5-40.2℃)...可能伴随幻觉、定向障碍...不建议与其他抑制剂联用...""40度？！
"齐小北扭头看向己经蜷缩在沙发上的林夏，"***怎么不早说！
""说了你会让我进来吗？
"林夏虚弱地反问。
齐小北张了张嘴，发现无法反驳。
他叹了口气，走向储藏室："我去拿退烧药和生理盐水。
你要是敢变异，我就用那把最大的砍刀。
""公平交易。
"林夏居然挤出一个微笑。
当齐小北拿着医药箱回来时，发现林夏正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要告诉爸妈...样本在B区冷库...""嘿！
别睡！
"他拍打她的脸颊，触手滚烫，"先吃药，然后你得告诉我这个疫苗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夏勉强吞下药片，在齐小北帮她重新清理伤口时，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经过：她是仁和生物的研究助理，三天前实验室的 pri***tes（齐小北猜测是某种实验动物）突然发狂，咬伤了三名研究员。
其中一人在两小时内变成了攻击状态..."军方封锁了消息...但我知道他们根本没控制住..."林夏的语速越来越慢，"我偷了一支最高浓度的疫苗...想带给我父母..."齐小北用冰毛巾敷在她额头上："所以你不是随便拍我家门的。
你知道我是...""小区著名的生存狂？
"林夏虚弱地笑了，"监控看到你搬太阳能板...猜你这里最安全..."齐小北不知该感到骄傲还是恼火。
他给林夏接上便携式心率监测仪（网购时卖家信誓旦旦说是医用的），然后打开了所有监控屏幕——既盯着外面的丧尸，也盯着沙发上这个可能随时变成定时炸弹的女人。
"睡吧。
"他给自己冲了杯三倍浓度的咖啡，"我来守夜。
"林夏己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但她的手突然抓住齐小北的衣角："如果我...变成那些东西...别犹豫..."齐小北没有回答，只是把砍刀放在了更顺手的位置。
窗外，第一缕阳光照在对面楼的玻璃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
就在那瞬间，齐小北发誓看到7楼某个窗帘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快速躲开了光线。
他立刻调出对面楼的监控画面，放大观察。
五分钟后，当那道窗帘再次微微晃动时，齐小北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们不是唯一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