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老宅屋檐下的红灯笼在暴雨里摇晃,把潮湿的青石板照得像淌血的水晶。
新娘宋雨薇正对着落地镜调整珍珠头纱,脖颈处旗袍盘扣突然绷开一线。
"潇潇帮我系上?
"宋雨薇转头时,陈潇分明看见她雪白皮肤上横着道暗紫色勒痕。
那痕迹比裁缝用的皮尺还规整,像是被人用某种器械精心测量过。
雷鸣炸响的瞬间,新郎林宇突然攥住喉咙。
他踉跄着撞翻香槟塔,金色液体顺着桌布流到陈潇脚边时已经变成诡异的墨绿色。
"雨…薇…"男人从齿缝里挤出未婚妻的名字,眼球突然暴凸——七窍涌出的黑血糊住了他西服上的银色胸针。
"打 120!
新娘别碰他!
"陈潇扑过去按住林宇抽搐的身体,指甲缝里钻进滑腻的血浆。
濒死的男人突然抓住她手腕,在她掌心画了个扭曲的圆圈。
这个动作让宋雨薇的珍珠项链应声断裂,滚落的珠子在血泊里折射出妖异的红光。
警笛声盖过了管家的尖叫。
刑侦队长周墨掀开警戒线时,正看见陈潇跪在积水里搓洗手背。
年轻记者抬头时眼尾发红,湿透的雪纺裙贴在锁骨处,露出颈间挂着的老银坠子——那是枚雕刻着缠枝莲的平安锁。
"陈小姐最好解释下,为什么死者口腔有玫瑰香精残留。
"周墨举起证物袋,里面装着片染血的玫瑰花瓣,"而你身上…"他突然逼近半步,"有同款香味。
"雨幕里传来瓷器破碎声。
陈潇回头望见宋雨薇瘫坐在祠堂门槛上,鲜红指甲深深掐进木纹里。
更诡异的是一楼西侧窗户忽然亮起暖黄灯光,玻璃后闪过半张苍白的女人脸,转瞬即逝。
"那是杂物间。
"管家撑着黑伞幽灵般出现,"老爷吩咐过,夜里十点后不得靠近。
"老人枯枝似的手指划过陈潇后颈,"特别是八字属阴的姑娘。
"陈潇在客房床上辗转时,总觉得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扯被角。
子夜钟声响起时,梳妆台的雕花镜蒙上雾气。
她看见镜中自己身后慢慢浮出血色嫁衣,金线绣的并蒂莲正在领口绽放——那根本不是她的倒影。
"谁?!
"陈潇抄起台灯砸向镜子。
飞溅的玻璃碴里有张泛黄纸片飘落,是张二十年前的安定医院诊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