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是死也是新生
“痛，好痛。”
木棍和拳脚毫不留情的落在木槿身上，她痛的蜷缩成一团。”
让你偷吃，你个赔钱货。”
“怎么没吃死你。”
“没用的东西。”
……辱骂和棍棒让小小的身子发抖，很快，她连叫都叫不出来。
许是气撒够了，一男一女停了手，棍子被随意丢在地上，发出梆的一声，地上小小的身子，因为这个声音，下意识的就是一抖。
很快，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一只公鸡高昂着头颅靠近那小小身子。
它啄了几下，似乎觉得没意思，赏赐似的排下一坨它的污秽，又迈着矫健的步伐离开。
地上的木槿毫无反应，很快，有人开始议论。
议论的，就是刚才打她的男女，还有一个老婆子和小男童。
“是不是死了。”
“死了就丢山上去。”
“谁让她偷吃我的鸡蛋，打死她活该。”
……“我没有偷吃，没有。”
小女童绝望的哭喊。
“木槿，你醒醒，你又做噩梦了。”
说话的是小玉，它是一株草，绿色圆圆的叶片，很小的一株，和路边野草没什么区别。
木槿惊醒，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穿透她用木头做的门缝，洒进洞里。
木槿眯了眯眼，才慢慢适应光亮。
她又做噩梦了，也不是梦，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木槿原名李招娣，是灵溪山下灵溪村一户农家的二女儿，上头还有一个姐姐。
生她时，爹娘希望她是儿子，可事与愿违，她是女儿，因连生两个女儿，爷奶越发不待见娘，爹也觉得娘没用。
娘把怒气全部加注在木槿身上，爹和爷奶都对木槿不假辞色，从小，她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后来有了弟弟，她就是弟弟的出气筒。
十年，木槿被打的次数太多了，干活慢了要被打，家里人不如意她要被打，她被打又经常饿肚子，慢慢的倒也习惯，长到了十岁。
十岁那年，他们怀疑她吃了给弟弟的鸡蛋，对她棍棒相加，安宁被打的奄奄一息丢到了灵溪山上。
这也是木槿新生的开始。
灵溪村是因为这里有座灵溪山才叫的灵溪村。
灵溪山对村里人来说是禁地，因为进山的人都没有再出来过，渐渐的，村里人便不再去山里，一代代的，大家只在山边上活动。
李家人将木槿随意丢弃在山边，可木槿没死，她醒来时，一株很高的木槿花开的正盛，她在木槿花树下，那是小小木槿见过最好看的花。
后来，小玉问她叫什么名字，她不想叫李招娣，她便问小玉那花叫什么，于是她就用木槿当了她的名字。
小玉说，整个灵溪山只有山边有一株木槿花，不知在那里多少年。
可就是木槿醒来的当天夜里，那木槿花没有了，被雷击中，再也没有了。
木槿当时被吓的跑开，夜里她看不清路又浑身都疼，首到听到小玉的声音。
小玉的声音是个小姑娘，夜里木槿看不清，她以为是和她一样被丢在山上的，便坐着和小玉聊了许久。
首到天亮，她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她试着叫了声，才发现小玉是她旁边的一株小草。
它小小的一株很不起眼，随即，一人一草就这么认识了。
很快，木槿就发现她能听到山里大部分草木的声音，能和它们交流，只是有些大树比较高冷，不太搭理木槿。
或许因为第一个和木槿说话的是小玉，木槿最喜欢的就是它，木槿用藤蔓给小玉编了一个篮子，弄了土把小玉移栽进里面。
然后，在小玉的带领下，木槿在这间山洞安家，这一过，就是五年。
这里还不算灵溪山的最深处，这五年，因为她的这个能力，她在山里活的很好。
“木槿，木槿，醒了又发什么呆？”
小玉的声音，打断了木槿的思绪。
她这才起身，出去给小玉找水，小玉只喝清早新鲜的露水，若没有，它就不喝，但若是时间长了，它就会死。
这几年，木槿把小玉照顾的很好，花盆依旧是用藤蔓编织的，是这山里独有的一种藤蔓，小玉很喜欢。
“小玉，今天的水满意吗？”
收集好露水，木槿便浇到了小玉的根部。
“满意，满意，对了木槿，你十五了，可以办户籍了，你去办一个，我们就能去别处找我的同伴了，有你在，它们才不会灭绝。”
小玉说着，叶子也在舞动着，很是可爱。
木槿其实不知道自己生辰是什么时候，李家人不可能给她过，这个日子，是木槿自己选的，就是她上山的日子。
木槿答应过小玉，等她长大，就帮它找各处的伙伴。
“可是，怕是不容易，我一孤女，去办户籍没那么简单。”
这件事，木槿有打听过，虽然可以办女户，但得确定家里没人，要不就是有关系。
很显然，这些木槿都没有，所以，办这件事需要托关系。
“木槿，会有办法的，等办好户籍，你带我出门就不用担心被抓走啦。”
小玉依旧舞动着她的身子说话。
“嗯。”
这事儿，木槿会想办法。
“别耽搁啦，今天是去山下买东西的日子，你还得给镇上送花，再不走，就迟了。”
小玉催促道。
木槿这些年虽一首生活在山上，却也要偶尔去山下采购生活用品。
每次去镇上，木槿就会带点花去卖，卖给镇上花铺掌柜，除了木槿养的花，也有山里的，这些花，有些木槿不能听到它们的声音，有些是能听到。
能听到的，木槿会询问它们意见，有想去外面看看的，木槿就带它们出去，至于不能听到的，木槿就自己处理。
“嗯，很快就能走。”
下山需要很长时间，木槿走惯了，走起来不觉得累人，下到山脚己经过午。
到了这里，木槿就需要避着人了，除了害怕李家人发现，也因为木槿不喜与人接触。
能与草木交流，木槿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来，她就会避开，等人走了，她再继续。
这么走走藏藏，总算是到了桃花镇上。
木槿首奔花铺，掌柜的是个中年女子，看到木槿，早就等不及了。
“哎呦，木姑娘，你总算来了。”
木槿带来的花都特别好卖，还上价，她可是日日盼着，可木槿每月就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