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竹篱笆被夜风刮得哗啦响,挂在上头的红裤衩早让野猫叼走了三只,剩下孤零零的蓝布条在月光下招魂似的晃。
"弟妹啊,守寡三年该找下家了。
"赵大虎的肥手拍在门板上,震得顶门杠首颤。
金链子在脖颈肥肉里勒出红印,活像屠户给猪皮烫的检疫章。
苏婉晴摸到炕沿的顶针套在食指,声音比秋霜还冷:"我男人进山勘测前说过,最迟中秋就回。
""刘明远?
"赵大虎突然怪笑,满嘴金牙泛着寒光,"他带着七叶灵芝标本进黑风谷,怕是早喂了狼崽子!
"说着从裤兜掏出个怀表,"叮"地弹开表盖,里头嵌着张泛黄照片——正是苏婉晴结婚时戴的银镯子,镯身缠着半片紫灵芝。
苏婉晴瞳孔骤缩。
这镯子三年前随丈夫失踪,怎会出现在这畜生手里?
她抄起炕头的笤帚劈头砸去,却被赵大虎攥住手腕一拽,整个人踉跄着扑进满是酒气的怀抱。
"刘教授说你是玄阴体..."肥厚嘴唇贴着她耳垂喷热气,"今晚就让哥验验..."刺啦一声,碎花衬衫纽扣崩飞两颗,胸前的朱砂痣在月光下红得妖异。
林小满就是在这时踹门的。
他刚从后山药田挖完柴胡,裤脚还沾着夜露。
天眼通突然发作,十里外的景象清晰如镜——苏婉晴胸口的朱砂痣竟与医经中的灵脉图腾一模一样!
"小兔崽子坏老子好事!
"赵大虎抡起条凳砸来。
林小满下意识抬手格挡,医经中的"擒龙手"自动施展。
二百斤的肉山竟被他单手甩出门外,金链子缠在门环上勒出杀猪般的嚎叫。
两个黄毛抡着板砖扑来。
林小满双目金芒暴涨,混混们突然见鬼似的惨叫——在他们眼中,少年身后分明盘踞着丈余青龙,鳞片刮得土墙簌簌落灰。
苏婉晴的痛呼让林小满心头一紧。
转头就见她蜷在炕角,雪白脚踝上两个细小的血孔正往外渗黑水。
竹叶青从墙洞游走的瞬间,蛇尾的赤环在月光下一闪而逝。
"是烙铁头!
"林小满头皮发麻。
这毒蛇早该绝迹三十年,怎会出现在瓦房村?
"得罪了!
"他撕开旗袍下摆,莹白小腿在月光下晃得人眼晕。
俯身含住伤口时,苏婉晴浑身一颤,丹蔻掐进少年结实的臂膀。
混着真气的唾液与蛇毒相激,竟发出热油煎肉的滋滋声。
院外突然传来林晓月带着哭腔的喊叫:"小满哥!
你家药圃..."西南角的火光应声窜起,映得半边天血红。
林小满刚要起身,却被苏婉晴冰凉的手拉住:"别去...火里掺了白磷..."话音未落,后窗突然爆响。
赵德柱阴鸷的脸贴在玻璃上,手里玻璃瓶泛着荧绿。
林小满抄起夜壶砸过去,毒烟在窗台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从后山走!
"苏婉晴胡乱裹上粗布衫。
林小满背起她撞开后门,月光下药田里二十个汽油桶排成诡异的八卦阵,火舌正舔舐着晾晒的当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