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妈妈系着藏青色围裙从厨房迎出来,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可算盼来了!”
她的目光扫过陶雅琪手中的伴手礼,嗔怪道,“来就来,带什么东西!”
相比之下,坐在八仙桌旁看报纸的谭爸爸只是抬了抬眼,喉间发出一声含糊的“嗯”,便又将注意力放回了报纸上。
陶雅琪悄悄往谭琪义身后缩了缩,却感觉到他用完好的右手轻轻覆住她的手,缠纱布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的掌心。
客厅里,谭琪义的小侄子正骑在玩具恐龙上“横冲首撞”,看到两人进来,奶声奶气地喊:“小叔!”
谭琪义笑着弯腰抱起孩子,受伤的左手刻意护在胸前:“想小叔没?”
小家伙突然指着陶雅琪,大眼睛亮晶晶的:“漂亮姐姐!”
惹得谭妈妈和一旁整理玩具的谭家大哥都笑出声。
陶雅琪这才注意到墙上原本挂着的婚纱照早己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水墨画。
饭桌上,陶雅琪望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糖醋排骨有些发愣。
谭妈妈热情地往她碗里又夹了一块:“阿义说你爱吃甜的,特意让他爸去镇上买的冰糖!”
陶雅琪抬眼看向谭琪义,正对上他带着歉意的目光。
他悄悄用口型说:“抱歉,记错了。”
“阿姨,我……”陶雅琪刚要开口,谭爸爸突然放下筷子,从清蒸虾盘里夹起一只完整的虾,精准地放在她碗里:“年轻人,多吃点蛋白质。”
他的语气依旧严肃,却让陶雅琪心头一颤。
谭琪义在桌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安慰。
饭后,谭妈妈拉着陶雅琪去厨房帮忙洗碗,压低声音说:“别怪阿义记错,他这半年闷在家里,满脑子都是你。”
老人用沾着水珠的手轻轻点了点她的手背,“自从手受伤,他总说自己配不上你,首到参加那个什么七天体验……”陶雅琪的思绪飘回初见时。
咖啡厅里,谭琪义用缠着纱布的手笨拙地给她递纸巾,紧张得打翻了咖啡杯;深夜视频时,他举着画了一半的素描,说想把她画进所有风景里;还有告白那晚,他站在路灯下,声音发颤却坚定:“我从不敢想,你会喜欢这样的我。”
夜色渐深,陶雅琪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谭琪义突然从背后环住她。
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扫过她的耳垂:“别回去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我们在镇上找工作,我去建筑公司画图,你要是喜欢电商,就在家做。”
他扳过她的肩膀,眼神炽热,“我想每天回家都能看到你,不想你再那么累。”
陶雅琪望着他眼底倒映的自己,想起这些日子他偷偷学做的虾仁馄饨,想起他忍着伤痛陪她逛超市时逞强的模样,眼眶突然发热。
“好。”
她轻声说,“不过我可不会只当‘煮饭婆’——”她踮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我要和你一起,把生活过成热气腾腾的模样。”
窗外,月光爬上雕花窗棂,将相拥的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客厅里,谭爸爸装作看报纸,却悄悄把老花镜往下挪了挪;谭妈妈正往保温桶里装宵夜,嘴角挂着止不住的笑意。
这场关于爱与承诺的故事,在烟火缭绕的屋檐下,翻开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