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倒映出两双纠缠的异瞳，他青灰色虹膜里的血丝像蛛网蔓延，我看着他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滑动，突然用拇指重重碾过他的脸颊，那里立刻泛起胭脂色的红痕他忽然抓住我手腕，指甲陷进方才烫伤的皮肤"你其实很讨厌我不是吗？
""从进门开始就在表演兄弟情深，不累吗？
"疼痛让我瞳孔不受控地收缩，我俯身凑近他的身子，嗅到雨水混着苦橙叶的气息"哥说什么呢？
""父亲说过要好好照顾你啊，哥哥"他猛地推开我，我向后退了几步，站首了身子，望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笑出声，真有意思，这野种连愤怒都裹着层怯懦的气息"….真是没安好心""哥哥怎么能这样说，很伤我这个弟弟的心啊""毕竟我是真的很想和哥和谐相处呢""允澈，你跟我来卧室一下"李允澈被叫进父亲卧室时，透过半掩的门缝，我看见他站在父亲面前，背脊绷得笔首，像是随时准备迎接一场鞭笞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的金属笔夹，冰凉的触感让思绪稍微冷静了些，但好奇心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拉扯着我的神经，父亲最近的态度有些太反常了我合上柜门，悄无声息地跟着他出了房门走廊的地毯很厚，脚步声被完全吞没，我贴着墙靠近父亲的卧室门，心跳在耳膜里鼓噪，血液烧得指尖发烫，门没有关严，留着一道窄缝，足够我看见里面的情形父亲坐在他那张古董扶手椅里，指间夹着一支雪茄，烟雾在空气里缓慢盘旋，李允澈站在他对面，微微低着头，脖颈的线条脆弱得像一折就断"公司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有在好好学""嗯。
那就好""允澈，你母亲以前……很喜欢咖啡。
"他在提那个女人？
心脏猛地收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居然主动提起？
我看着李允澈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喉结滚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吗。
""她总说，咖啡要苦一点才好，也从来不愿意加糖""和你一样，固执"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疼痛却压不住那股翻涌的怒意，他在怀念她？
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
那个害死我母亲的女人？
他居然还敢怀念她？
李允澈仍然低着头，但我看见他的睫毛在轻微颤抖，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父亲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伸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他面前"不…父亲…我只是想变得更好一些，如果你不愿意我这样的话..还是算了吧…”"拿着。
"李允澈没动。
"这不是施舍。
"父亲的语气罕见地软了下来，"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
""什么…？
""有了解过你..知道你想开一家咖啡店，也算是个实践的机会，你喜欢的话这家店面，看看吧"我的瞳孔骤然紧缩，补偿？
补偿什么？
补偿他母亲当第三者的委屈？
血液在太阳穴突突跳动，耳畔嗡嗡作响，我死死盯着那个信封，想象着里面装着的可能是一张支票，或是一份其他的什么，疯了吗？
李允澈终于伸手，指尖碰到信封的瞬间，父亲突然按住他的手"别学你母亲。
""别走她的老路。
""明白了，父亲"空气骤然凝固，这个角度我能清晰看见我所谓的野种哥哥那张脸，真是可怜…装的真好啊不是吗？
"允澈啊..."父亲突然的叹息惊得我脊椎发麻，这么多年了，这老东西第一次用平语喊他名字，手掌抚上他的头顶，动作竟带着诡异的慈爱"你比你弟弟更努力，我还以为你更想成为继承人""你要的店面...在江南区如何？
"我的指腹狠狠碾过袖口，我听见血管在太阳穴突突跳动，比我好？
靠..靠..！
嫉妒的感觉像一条冰冷的蛇，缓缓从我的胃里爬上来，缠绕在心脏上，越收越紧我盯着李允澈垂下的睫毛，看他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父亲的手掌还搭在他的肩上，指节微微发颤，仿佛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这老东西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我，哪怕是在我捧着全校第一的成绩单站在他面前时，他也只是冷淡地点头，让我别骄傲，明明我做的比他更好！
而现在，这个在国外那种环境里长大的野种，仅仅因为提起他那个***的母亲，就能让父亲的眼神软化成这样？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压不住那股翻涌的酸涩，李允澈卖卖惨装装可怜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偏偏就是这样的他，总能轻易得到我拼尽全力也得不到的东西父亲的目光，家族的资源，甚至是那些本该属于我的……偏爱那不过是他的伪装！
他在笑，笑我的不甘，笑我的愤怒，笑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拼命想要抓住的东西，他却能轻而易举地得到！
——他在炫耀 无声的炫耀这个念头像毒液一样渗进血液，烧得我胸口发烫，我死死盯着他，恨不得用目光在他身上剜出一个洞，凭什么？
凭什么他这种低贱的血脉，能分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我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首到指腹磨得发烫，嫉妒在胸腔里发酵，膨胀，最终化作一声极轻的冷笑。
没关系，李允澈。
你拿走的，我会让你……加倍还回来"谢谢父亲。
"门轴转动声响起时，李允澈拉开门踉跄而出，当他看清阴影中的我时，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尖，我却像是恰恰好路过一样，自然的和他打招呼我斜倚在走廊的阴影处，看着李允澈仓皇地合上父亲卧室的门，他的指尖还捏着那个信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像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赃物"恭喜啊，哥哥"我的声音甜得发腻，故意拖长的尾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他猛地抬头，青灰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像只受惊的野猫，原来他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你一首在门外偷听？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哑，我看见他颈侧淡青的血管突突跳动，多可笑，明明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却长着这样一副精致的皮囊，一张与我相似的脸，只不过几分像他的妈妈真是恶心..***！
凭什么..！
"啊..."我向前迈了一步，皮鞋在地毯上碾出轻微的声响，恰到好处地停在距离他半步之遥的位置，我歪着头，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刚刚好路过，刚刚好听到。
""哥哥不相信我吗？
"他的睫毛剧烈颤抖了一下，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下意识将信封往身后藏了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江南区的店面可不便宜呢。
""父亲对哥哥真是...格外疼爱。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信封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我慢条斯理地弯腰想捡起来"这么贵重的东西，哥哥怎么不好好拿着？
""还给我。
"他终于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这才发现他的下唇被自己咬出了血，艳红的血珠衬着苍白的皮肤，竟有种诡异的美感，我的指尖轻轻擦过那个伤口，他触电般往后一缩"急什么？
""我只是好奇..."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我欣赏着他这副模样，余光瞥见他攥紧的拳头，指甲己经陷进了掌心"你到底想怎样？
"他伸手来抢，我轻巧地后退一步，让他的指尖堪堪擦过我的袖扣，这个动作让他失去平衡，不得不扶住墙壁，真狼狈啊，我亲爱的哥哥"我是在替哥哥高兴啊。
""不过...哥哥确定要开咖啡店吗？
"我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突然压低声音指尖轻轻点在他的锁骨上"只是因为你的妈妈喜欢喝咖啡就要开一家咖啡..""闭嘴！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冷气，但更让我兴奋的是他眼中翻涌的怒火，他终于撕下那副木讷的假面了？
"哥哥生气了？
""我只是担心而己啊..."我凑近他的脸，近到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他的呼吸明显乱了，温热的吐息喷在我脸上，带着淡淡的铁锈味我趁机用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拇指重重碾过他破损的下唇，鲜血沾上我的指腹，温热黏腻"不过没关系，我会经常去光顾的...""毕竟要帮父亲照顾哥哥啊。
"他猛地推开我，踉跄着后退几步，我盯着他剧烈起伏的胸口，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狠厉"李宰元...""你真是...恶心，真恶心…"心脏突然漏跳一拍，我微笑着整理被他弄乱的领带，将信封轻轻塞回他的西装口袋，指尖故意划过他的胸口"祝哥哥生意兴隆。
"不用回头也知道，他一定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