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迈巴赫己经尾随她七个路口，车灯在雨幕中划出两道狰狞的光痕。
"该死..."她猛打方向盘拐进岔路，轮胎在积水路面打滑。
手机屏幕亮起，研究所同事发来的消息让她的心沉到谷底：配方数据被盗，小心霍氏的人一道闪电劈开天际，温雨柔还来不及反应，右前轮突然爆裂，失控的轿车撞破护栏，冲进私人领地，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她看见雕花铁门上狰狞的"霍"字。
血腥味混着冷杉香灌入鼻腔时，温雨柔正被人掐着脖子按在真皮座椅上。
男人修长的手指扣住她颈动脉，黑色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腕表，表盘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冷光。
"谁派你来的？
"声音像浸了冰的刀锋。
温雨柔艰难聚焦视线，撞进一双深渊般的眼睛，男人眉骨投下的阴影里，左眼尾一颗泪痣妖异如血。
雨水顺着他锋利的下颌线滴落，在她白大褂上洇出暗色痕迹。
"轮胎...自己爆的..."她挣扎着去摸车门把手，指尖却触到一片黏腻。
借着仪表盘微光，她看清男人西装下蔓延的暗红——枪伤，看血迹至少三小时前造成的。
医者本能压倒恐惧，温雨柔突然发力翻身，膝盖顶开对方压制。
在男人错愕的瞬间，她己扯开他的衬衫领口，子弹擦过肋骨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边缘开始化脓。
"伤口感染会引起败血症，"她飞快从包里翻出应急医疗包，"我是市立医院的药剂师，现在必须清创。
"男人眯起眼睛，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在温雨柔手背，她才发现自己在发抖，镊子尖端在伤口上方划出细小的弧线。
"温雨柔？
"他突然念出她胸牌上的名字，每个字都像在唇齿间碾磨过，"这么巧，你研究的神经抑制剂，刚好能缓解我们家族的遗传病。
"镊子当啷掉在车底，温雨柔后背窜起一阵寒意，她从未对外公布过研究方向。
男人却低笑起来，沾血的手指抚过她工作证照片："看来老天都帮我，把解药送到我手里。
"暴雨砸在车顶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
温雨柔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有道陈年疤痕，形状像被什么利器反复切割过，当她抬头想看清对方表情时，颈侧突然一痛。
男人咬住了她***的锁骨，犬齿刺破皮肤的触感让她浑身战栗，温热的血顺着领口滑入衣襟，他舌尖卷走血珠的动作像某种邪恶的仪式。
"记住这种疼。
"他在她耳边轻语，呼吸喷在湿透的鬓发上，"以后你会求着我继续。
"车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五六个黑衣人撑着伞围住轿车。
温雨柔被拽出来时，看到庄园主楼尖顶上的玻璃花房，里面隐约摆满医用培养皿。
男人接过管家递来的黑伞，雨帘在他周身形成一道透明屏障，他转身时，温雨柔终于看清铁门旁的家徽——荆棘缠绕的十字架，正是霍氏医药的标志。
"带温医生去医疗室。
"他头也不回地走向主楼，西装后摆掠过石阶上凋零的白玫瑰，"既然她这么喜欢救人，就让她救个够。
"温雨柔被推搡着穿过长廊时，注意到墙上挂着的家族照片，最中央的相框里，少年时期的霍沉渊站在解剖台前，手里握着的心脏还在滴血。
她突然想起医药界那个传闻：霍氏继承人二十岁那年，亲手解剖了发病的母亲。
医疗室的门在身后关上，温雨柔扑到窗前，暴雨中的玻璃花房亮起诡异紫光，她看见霍沉渊站在里面，将一管琥珀色液体注入静脉。
下一刻，他痛苦地跪倒在地，玻璃碎片扎满手掌。
"那是...我的实验配方..."温雨柔贴在玻璃上的手缓缓滑落。
配方被盗的邮件、巧合的车祸、男人身上的枪伤，所有碎片突然拼成可怕的图案。
走廊传来脚步声，她迅速抹掉脸上的雨水，从医疗柜偷藏了一支肾上腺素。
当门锁转动时，温雨柔己经摆好专业的微笑，推门而入的管家身后，霍沉渊换了件丝绸睡袍，湿发垂在眼前，手里把玩着她的工作证。
"温医生。
"他随手将工作证扔进消毒液，"我们来谈谈，你偷走的那组基因数据。
"窗外惊雷炸响，温雨柔看着浸泡在液体里逐渐模糊的照片，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这场暴雨，恐怕永远都不会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