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癌患濒死，觉醒异权之始
陆昭双眼首首地盯着天花板上大片剥落、边缘卷曲的墙皮，耳朵里清晰地听见白大褂口袋里钢笔和听诊器碰撞发出的细碎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王医生摘下眼镜擦拭的动作比往常慢了足足十秒，陆昭看着他迟缓的动作，心里一沉，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癌细胞转移到骨髓了。
"钢笔尖重重地在诊断书上洇出一个墨点，声音冰冷，"最多三个月。
"陆昭下意识地把指甲狠狠抠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他微微颤抖，掌纹里还残留着昨天吐血留下的浓重锈味，那味道让他几欲作呕。
床头柜上杂乱地散落着止痛药，最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相片——三年前马拉松冲刺的他冲着镜头比剪刀手，阳光洒在他身上，运动服下的锁骨线条流畅，还没被化疗针扎得千疮百孔，像个蜂窝。
陆昭神情木讷地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医院的长廊仿佛没有尽头，消毒水的味道愈发刺鼻，***得他的鼻腔阵阵发酸。
身旁的护士和病人来来往往，他们的脚步声、交谈声、仪器的嘀嗒声，此刻都像是嘈杂的噪音，让他心烦意乱。
他机械地穿过一道道门，路过一间间病房，那些苍白的面容、痛苦的***，都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本就脆弱的心。
终于，他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可这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那么遥远而陌生。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的路似乎在自动延伸，将他带向那个他熟悉又害怕的地方——出租屋。
生锈的防盗门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仿佛在***被打开。
黄昏的余晖如金色的丝线，透过出租屋裂缝在地面割出形状各异的光斑，陆昭面无表情地把止痛药全倒进了垃圾桶，塑料桶与药片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决绝。
他一脚踩在许久不曾打扫的地面，脚下发出“咯吱”的声响，钻进了昏暗的卫生间。
突然，后腰处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砸中。
那团黑影如同浓稠的墨汁，从下水道口缓缓漫出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它染得阴冷潮湿。
地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墨汁般的液体带着一股刺鼻的腥味，裹住他脚踝时，那冰冷黏腻的触感让陆昭瞬间想起小时候在老家池塘被水草缠住时的窒息感，心脏猛地紧缩起来。
无数黑色触须如细小的蛇一般，顺着毛孔往血管里钻，每钻进一点，就带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左眼突然传来一阵灼烧感，仿佛有火焰在眼球里燃烧，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看到自己虹膜变成暗金色，瞳孔裂成蛇类的竖线。
"真走运......"沙哑的低语首接在脑内炸开，那声音如同生锈的锯子切割神经，尖锐而刺耳，"这具容器居然能承受灾厄本源。
"陆昭双腿一软，跪在馊水横流的地面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肋骨像是被铁钳紧紧绞住，每呼吸一下都伴随着剧痛。
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纹路，一条条黑色纹路如同活物一般，缓慢而扭曲地爬过脖颈，他听见自己喉咙发出不属于人类的低沉吼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指甲缝渗出黑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腐蚀得地面滋滋作响，那声音像是怪物的嘶鸣。
破镜子里映出他半边溃烂的脸，皮肤红肿、流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溃烂处迅速结出鳞片状硬痂，陆昭像疯了一样撕扯鳞片，每一片碎痂混着血肉掉进洗脸池时，都溅起小小的水花，然而，仅仅两秒内，更厚的角质层又重新覆盖上来。
洗手台被他捶出一道道裂纹，他的手也变得血肉模糊。
这时，他摸到口袋里的硬物——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包装袋上印着保质期到明年三月。
"三个月......"他盯着镜中非人非兽的怪物，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暗金瞳孔在笑声中忽明忽暗，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痛苦和疯狂。
额头重重磕向镜面，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而响亮，裂纹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突然，有根血管在太阳穴突突跳动，那跳动的节奏越来越快，仿佛要冲破皮肤。
仿佛有另一个心脏在颅内苏醒，某种冰凉的东西如冰冷的蛇一般，顺着脊椎迅速窜上来，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剧痛在午夜两点达到顶峰，陆昭蜷缩在霉味刺鼻的被褥里，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黑色血管己经蔓延到锁骨，像一条条黑色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
当喉咙彻底发不出声音时，他忽然感觉到异物——不是寄生在体内的灾兽，而是更深处某种尖锐的存在，像埋在血肉里的刀片突然竖起锋刃，那种刺痛让他几近昏厥。
暗金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陆昭在彻底昏迷前看到自己左手背亮起幽蓝微光，那光芒柔和而神秘，勾勒出的图腾，分明是小时候奶奶讲过的上古神纹。
血珠顺着开裂的墙皮缓缓往下淌，在霉斑上晕开暗红色的轨迹，如同一条蜿蜒的血河。
陆昭的指甲深深抠进大腿，尖锐的疼痛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皮肤下游走的黑潮突然停滞，他听见脑内响起金属断裂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决绝。
"不可能！
"蜚的咆哮震得耳膜发胀，那些正在侵蚀内脏的触须开始痉挛，"容器怎么会......"陆昭感觉有根冰锥从眉心刺入，剧痛让他的意识反而变得格外清晰，他看清了体内纠缠的两股力量。
黑雾包裹的兽形正在贪婪地啃食他的肝脏，而溃烂的脏器深处亮着微蓝荧光——是床头照片里那个笑着比剪刀手的自己。
他猛地咬破舌尖，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在口腔里，激得脊柱发麻。
当黑雾再次扑来时，他不再躲避，反而用尽全身的力气，攥住那团翻涌的恶意塞进喉咙。
腥臭的液体如滚烫的岩浆一般，灼烧着食道，每咽下一口都仿佛在吞噬火焰。
然而，当液体坠入胃囊时，却化作滚烫的暖流，缓缓流淌在身体里。
洗手池上的破镜子映出诡异画面：青年弓着背剧烈咳嗽，每咳一声，就有黑烟从毛孔渗出，而暗金瞳孔正在逐渐褪成琥珀色。
当最后一缕黑雾在指缝消散时，陆昭颤抖着摸到自己后颈凸起的图腾——不再是蜚的鳞纹，而是半枚残缺的云雷纹。
陆昭在出租屋内经历着身体的惊变，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身体里崩塌又重建。
而就在他逐渐适应体内力量的变化时，周围的环境也开始出现异样，出租屋内原本平静的空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泛起了层层超自然的涟漪。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冰箱突然发出的嗡鸣，那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节能灯管也开始滋啦闪烁，发出刺眼的光芒。
陆昭盯着掌心被腐蚀出的血洞，看着溃烂边缘正在缓慢愈合，一种奇特的感觉涌上心头。
床头相框无风自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三年前的照片上，他运动服胸口的马拉松标志变成了狰狞兽首，那兽首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篡改......"他抓起止痛药瓶吞下两粒，药片卡在喉头，让他一阵咳嗽。
就在这时，突然福至心灵。
奶奶摇着蒲扇讲古的夏夜浮现在眼前，那温馨的画面与此刻的诡异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昭知道为什么贴门神？
秦琼尉迟恭的忠勇镇得住邪祟......"冷汗浸透的睡衣紧紧贴在背上，黏腻而冰冷。
陆昭颤抖着手指，每一次划动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肌肉，剧痛从指尖传遍全身，但他咬着牙，凭借着一股执念在门板上划拉着。
歪斜的血痕勉强构成人形，当他哆嗦着在右侧"尉迟恭"脸上添第三只眼时，太阳穴突然炸开剧痛，仿佛脑袋要被炸开一样。
鼻腔涌出的热血滴在锁眼上，竟凝成晶红的固态珠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给我改！
"他发狠似的咬破另一根手指，在左侧秦琼的位置写下自己名字，每写一笔，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楼道里的野猫集体发出凄厉嚎叫，那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防盗门上的血图案突然泛起青光，那光芒明亮而刺眼。
无数细小的光粒从邻居家门联飘来，像一群闪烁的萤火虫，钻进他溃烂的伤口时带来针扎般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老式挂钟敲响三下时，钟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陆昭瘫在门边剧烈喘息，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门上血画己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块模糊的暗影，轮廓竟与他撕掉的鳞片形状吻合，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神秘。
掌心伤口完全愈合的瞬间，整栋楼的声控灯同时爆裂，玻璃破碎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脆。
他摸索着打开手机照明，镜头扫过洗手池突然定格——泛着荧光的幽蓝图腾从左手背蔓延到小臂，与奶奶故事里的神将敕令分毫不差。
尚未关闭的摄像头突然黑屏，听筒里传出类似甲骨文刮擦陶片的异响，那声音怪异而刺耳。
陆昭正要甩开手机，后颈图腾突然灼烧起来，那灼热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摸。
窗外飘进的槐树叶悬停在半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
某种比黑夜更浓重的阴影顺着排水管爬上来，速度缓慢而诡异。
他听见整条巷子的流浪狗都在呜咽，那声音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而自己新生的指甲正在不受控地变长变尖，发出“咔咔”的声响。
防盗门上的暗影图案突然渗出黑血，那黑血顺着门板缓缓流下，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陆昭踉跄着后退，不小心撞翻了热水瓶，热水洒在地上，升腾起一股热气。
当那缕白雾扭曲成模糊的人形时，他左手背的蓝光骤然暴涨，却在触及雾气的瞬间被染成污紫色，那颜色怪异而阴森。
"找到......了......"非男非女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声音低沉而阴森，窗玻璃上的雨渍凝成眼睛形状，仿佛在注视着他。
陆昭抄起菜刀劈向白雾，刀刃却穿过雾气砍进桌腿，飞溅的木屑在他脸颊割出血口，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手机在这时自动关机，最后的光亮熄灭前，他看见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长出六条胳膊，那影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恐怖。
厨房水龙头开始喷涌腥臭的黑水，那黑水如黑色的瀑布般倾泻而下，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某种巨大的爬行声从楼下由远及近，每一步都让水泥地面微微震颤，那声音沉重而有力。
陆昭攥紧发烫的左手图腾撞向窗户，老旧的插销竟然纹丝不动，他的身体撞在窗户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当他准备用菜刀砸玻璃时，突然发现瓷砖缝隙里渗出萤火虫似的微光，那些光点如星星般闪烁，避开发黑的墙纸，悄无声息地汇聚到他脚下，在拖鞋边缘形成环状光带，那光带柔和而神秘。
整栋楼的电路在此时跳闸，黑暗瞬间笼罩了一切。
黑暗中有金属摩擦声贴着门缝游走，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门缝里摩擦着。
陆昭屏住呼吸后退，后背贴上冰箱时听见冷冻层传来指甲抓挠声，那声音断断续续，让人毛骨悚然。
他摸到冷藏室里结霜的鸡蛋，手指触碰到鸡蛋的那一刻，感觉到一阵冰冷。
发现蛋壳表面凸起细小的文字——正是门板上消失的血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