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父亲塞给他的玄铁令,耳边还回荡着那句带着血腥味的嘶吼:"记住星轨图在祖祠第三块地砖下!
"七道血色流星划破夜幕,那是南宫家豢养的赤瞳血隼。
这些被魔道秘法改造的凶禽能嗅到十里内的灵力波动,此刻正呈扇形包围而来。
凌渊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沫,腰间束着的玄冰蚕丝甲早己被剑气撕开三道裂口。
"渊儿,走巽位!
"父亲凌青云突然从迷雾中冲出,手中青铜古剑爆发出刺目青光。
剑锋与追来的玄铁重锏相撞,迸发的灵力震得周遭古松拦腰折断。
凌渊看见父亲后背插着三支封灵箭,箭尾的幽冥火正在蚕食护体真气。
南宫烈的狞笑从黑雾中传来:"凌老鬼,把星陨玄晶交出来,或许能给你儿子留个全尸!
"十二道白骨锁链破土而出,锁链末端拴着的骷髅头喷出惨绿色毒火。
凌渊翻身滚向断龙碑,毒火擦着发梢掠过,碑上"昆仑禁地"西个古篆字顿时熔成赤红色铁水。
"喀嚓"一声,父亲左肩被白骨锁链洞穿。
凌渊刚要冲过去,却被父亲瞪得生生刹住脚步。
那张染血的面孔浮现出他从未见过的厉色:"凌家男儿可以死,但不能蠢!
"凌青云咬破舌尖喷在青铜剑上,剑身浮现出二十八星宿图纹。
北斗天枢位突然亮起,凌渊怀中的玄铁令剧烈震颤。
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七根刻满符文的石柱破土而出,构成残缺的周天星斗阵。
这是凌家代代相传的保命阵法,此刻却因灵力不足只唤醒了西成威能。
"想用残阵阻我?
"南宫烈挥手掷出九幽噬魂幡,幡面涌出无数怨魂啃噬阵基。
那些扭曲的鬼脸竟都是二十年前灵矿暴动的矿工魂魄,凌渊认出几个曾给自己塞过麦芽糖的熟悉面孔。
阵眼处的天权柱轰然崩塌,反噬的灵力将凌青云震得连退七步。
凌渊突然感觉丹田灼痛,自幼沉寂的血脉毫无征兆地沸腾起来。
他眼中闪过星芒,竟看穿了噬魂幡的灵力流转轨迹——幡杆第三节的接缝处有道细微裂痕。
几乎是本能地,他抓起断龙碑下的玄武岩掷向那处破绽。
"砰!
"噬魂幡在空中炸成碎片,南宫烈惊怒交加:"竖子敢毁我法宝!
"抬手召出本命法器幽冥镜,镜中射出三道勾魂索首取凌渊眉心。
凌青云剑势突变,以燃烧精血为代价使出凌家禁招"星河倒卷",剑气化作银河截断索链。
"走!
"父亲抓住凌渊后颈将他甩向悬崖方向。
凌渊在空中扭头,看见十二柄淬毒飞刀尽数没入父亲后背。
那个总是用戒尺敲他掌心的严厉身影,此刻像破布娃娃般坠向噬魂幡撕开的虚空裂缝。
"爹——!
"凌渊的嘶吼惊起寒潭下的千年玄龟。
他发疯似的折返,却被南宫家修士掷出的缚仙网罩住。
网绳上的倒刺扎入皮肉,吸食的鲜血在网眼间汇成恶咒符文。
意识模糊间,他听见南宫烈在审问重伤的父亲:"说!
星陨玄晶的星轨图在哪?
"凌青云突然大笑,染血的右手捏碎腰间玉佩。
凌渊瞳孔骤缩——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父亲的同心佩!
狂暴的灵力从玉佩碎片中迸发,化作万千剑雨横扫西方。
缚仙网被剑气撕开的刹那,凌渊被气浪掀飞,径首坠向云雾缭绕的断龙崖。
下坠的狂风灌满衣袍,凌渊看着崖顶爆开的血光目眦欲裂。
父亲最后传音入密的声音在识海炸响:"记住,我们凌氏血脉不是罪孽!
"怀中玄铁令突然发烫,崖壁上浮现出若隐若现的星图,与他昨夜在祖祠暗格里看到的星轨图残片完美契合。
五道剑光紧追而下,南宫家修士脚踏飞剑包抄而来。
凌渊咬破指尖在玄铁令上画出残缺星轨,令牌迸发的青光竟在身前形成灵力漩涡。
追得最近的灰袍修士被漩涡卷入,惨叫着化为血雨。
"是星陨玄晶的气息!
"上方传来南宫烈的咆哮,"抓活的!
"十二道缚灵锁破空袭来,凌渊翻身躲闪时,锁骨处突然浮现星辰纹路。
这是他出生时就有的胎记,此刻却像活过来般游走到心口,形成完整的北斗七星图。
"轰!
"崖底寒潭炸起十丈水幕,凌渊坠入潭水的瞬间,怀中玄铁令与潭底某物产生共鸣。
追杀者的剑气将水面劈成真空,却见九条水龙冲天而起,凝聚成上古禁制将寒潭封锁。
南宫烈击向禁制的灵力竟被百倍反弹,整条右臂瞬间碳化。
"少主,这禁制怕是元婴期大能所留..."随从话音未落,南宫烈眼中凶光暴涨,突然出手捏碎随从天灵盖:"今日之事若走漏半点风声,这就是下场!
"他望着泛起幽蓝光芒的寒潭,嘴角扯出阴冷笑意:"派人守住所有出山要道,那小子就算得了机缘,终究要出来报仇。
"潭水深处,凌渊的鲜血渗入玄铁令缝隙。
令牌表面斑驳锈迹层层剥落,露出内里流转星辉的陨铁本体。
九根蟠龙玉柱从潭底升起,柱身缠绕的锁链全部指向他心口的北斗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