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什么带，我王鹏的名气一出，他还敢反抗？
敢反抗就把他往死里面打。”
叶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老旧风扇在器材室顶上吱呀转动，扬起的灰尘在斜射的日光里打着旋儿。
他蹲下身去搬最后一箱铅球，金属碰撞声惊醒了角落里打盹的橘猫。
"砰！
"体育馆侧门突然被踹开，三个身影逆光而立。
为首的男生染着银灰短发，黑色耳钉在阴影里闪着冷光。
"这不是咱们的贫困生代表吗？
"王鹏踢开脚边的杠铃片。
"听说你最近总往苏老师办公室跑？
"叶辰沉默着把纸箱摞上推车，手腕忽然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
"装聋？
"王鹏手掌发力，叶辰感觉腕骨快要碎裂。
"苏老师的姿色，你也配......"“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叶辰用力的甩开了王鹏的手，怒目的盯着眼前三人。
“小子，我们想干什么，你不知道？”
王鹏狰狞的笑道，随后走到器材室里面的哑铃附近，用手掂了掂。
“小子，我让你以后别没事往苏老师那里跑！
能做到吗？”
王鹏接着说道。
王鹏是学校的恶霸，他爸是学校的大股东。
前段时间有一名江州大学的学生，因为冲撞了王鹏，被王鹏从校外带来的人打了一顿，当时就住进了医院，后来那名学生将王鹏告到学生处，最后闹到学校高层，没想到学校故意包庇王鹏，让那名学生去写检讨，认为是那名学生先冲撞王鹏，过了不到一周，那名学生被学校以违规***开除。
叶辰不紧不慢的向前走一步，旧书包的补丁在走廊白炽灯下泛着油光，叶辰把最后半瓶矿泉水倒进保温杯时，不锈钢内胆映出他发白的校服领口。
这是他在江州大学勤工俭学的第三个月。
“王鹏，我不太明白你什么意思。
而且去找苏老师是我的自由，关你啥事？”
叶辰不爽的怼道。
王鹏看见叶辰强硬的行为，哈哈大笑，只有叶辰强硬一点，王鹏才有机会下手。
“小子，你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吗？
想好好念书，就离苏老师远一点，苏老师是我王鹏的知道吗？
小心哪天在路上走着走着被打了知道吗？”
王鹏冷笑的说道，随后拿出手上的哑铃朝着叶辰砸了过去。
叶辰身形一晃，躲过了飞过来的哑铃，随后拿起身边举重用的杠杆。
“你们别过来啊！
再过来我可不会下轻手。”
叶辰大声的喊道，因为叶辰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所以只见到叶辰浑身都在浑身发抖。
“哈哈哈，兄弟们，给我***这贫困生，出了事算我的。”
王鹏大笑道。
随着王鹏一声令下，王鹏身后的两个小弟便顺手抄起身边的铁棍，冲着叶辰走来。
体育器材室内日光灯管滋啦作响，叶辰攥着锈迹斑斑的杠铃杆后退半步，铝合金窗框外正滚过闷雷。
平头男生一脚踢翻装护膝的塑料筐，护具撒了满地。
"鹏哥说卸你一条胳膊抵利息。
"平头男生嚣张的说道。
纹着蝎子刺青的寸头也掰响指关节，他们一左一右地堵住了门口，仿佛打架这样的事情是他们的生活中的一部分。
这时，叶辰瞥见墙上的消防栓，红色玻璃映出自己发青的额头——那是前几天前在食堂后巷，他们用麻袋套住他头时留下的。
叶辰的杠铃杆突然被拽住，叶辰踉跄着撞上跳马箱。
平头抡起十公斤哑铃砸过来时。
叶辰本能地横杠格挡。
"铛"杠铃杆的震响让叶辰虎口发麻，铁腥味在嘴里漫开。
寸头趁机踹向他膝窝，帆布鞋在橡胶地板上擦出刺耳声响。
铁锈味混着橡胶垫的酸腐涌进鼻腔。
叶辰攥着杠铃杆的手在出汗，金属管上凝结的水珠正顺着虎口的茧子往下爬。
王鹏的篮球鞋碾过散落的跳绳，塑料把手在寂静中发出爆裂声。
"贫困生就该有贫困生的样子，还敢着反抗，不给你点苦头吃，不知道天高地厚。
"王鹏说道。
王鹏的尾指勾着叶辰洗到发白的书包带，墨镜片上晃动着窗外梧桐树的阴影。
"你妈昨天求城管的样子可真可怜。
"这时，金属破风声打断了后半句脏话。
三十公斤的杠铃杆擦着王鹏耳尖砸进铁皮柜，凹陷处迸溅的绿漆像炸开的苔藓。
叶辰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这声音比他过去十八年所有沉默加起来都震耳欲聋。
王鹏抹着颧骨上的铁锈冷笑，蝴蝶刀弹开的瞬间，器材架上的铅球突然集体滚动。
当杠铃杆第三次亲吻刀背时，叶辰尝到了门牙缝里的血腥味。
这不是他第一次挨打，却是第一次看清施暴者瞳孔里的怯懦。
当叶辰的膝盖顶碎对方腰带扣时，王鹏的惨叫里掺着某种昂贵的香水味。
夕阳从气窗斜***来，把两人纠缠的影子钉在堆满旧垫子的角落。
叶辰的指甲缝里塞满了铁柜刮下来的绿漆，这颜色让他想起母亲被城管撕碎的营业许可证。
叶辰也虚弱的扶着墙。
刚一抬头，便发现王鹏站了起来，他们三人抬腿的向着叶辰踢来，现在叶辰己经没有一丁点力气反抗，叶辰躲避不及，便被踢倒在墙角。。“小崽子，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叫王鹏。”
王鹏几人便继续向着叶辰挥动拳脚。
这时，叶辰闻到鼻腔突然灌进铁锈味，分不清来自生锈的跳马架还是自己开裂的眉骨。
当王鹏戴着戒指的手揪住他头发往垫子上砸时，叶辰看见自己吐出的血沫里漂着半片褪色的校徽。
“你们在干什么！
"器材室木门突然被推开，穿保洁服的大爷举着拖把怒吼。
叶辰刚要松口气，后脑突然遭到重击——平头用拳击手套裹着铅球砸了过来。
世界开始倾斜，叶辰在耳鸣中看见血滴落在白色羽毛球线上。
寸头抓着他头发往综合训练器上撞时，他模糊想起这是母亲熬夜卖麻辣烫才买的新眼镜。
不锈钢立柱在视网膜上放大，他最后闻到的是自己额角蹭在防撞海绵上的橡胶味。
叶辰隐约听到“快救人，出人命了！”
随后便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