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鸿睫毛都没颤,将雷公藤粉末仔细收进鎏金匣。
十二年前镇北侯府的血,正沿着这条御道蜿蜒成渠。
"姑娘,东宫的车驾..."侍女霜刃握紧剑柄。
铜镜映出女子眉间朱砂,原是火场木梁贯穿伤,如今成了京城贵妇争相效仿的花钿。
沈惊鸿抚过左腕佛珠,内里藏着淬毒的银针:"备好《瘟疫论》,该让太子殿下看看,他当年放生的孤女如何破这死局。
"马车经过永宁寺碑林,她突然掀帘。
暮色里碑文如刀,刻着"镇北侯沈牧通敌叛国,永昭十一年伏诛"。
惊鸿轻笑出声,那夜父亲被十二道金箭钉死在帅旗上的模样,倒比这碑文鲜活些。
疫病坊腐气扑面时,太子正用鲛绡掩鼻。
转身见素衣女子穿行尸骸间如踏莲步,染血的帷帽垂纱掠过他腰间蟠龙玉珏。
"三日可遏疫情,条件有二。
"女子声音像淬火的铁,"一要大理寺案卷库钥匙,二要..."她忽然逼近,金错刀挑开太子衣襟,"殿下心口这片刺青。
"第二章 鹤顶含香大理寺地牢渗出的寒气凝成白霜,惊鸿指尖拂过青铜锁眼。
辰时三刻,钥匙插入的瞬间,她听见身后铁甲鳞片相撞的轻响。
"沈姑娘查案卷,倒比太医署煎药还勤快。
"太子玄色氅衣扫过石阶青苔,腰间却系着那夜被她挑断的蟠龙佩,"不如说说,永昭十一年的盐引账册与疫病何干?
"惊鸿转身时袖中滑落鹤顶红瓷瓶,正被太子踩在靴底。
朱砂色药粉漫过金线云纹,他俯身时呼吸擦过她耳畔:"用前朝秘毒‘红颜烬’做香囊,沈大夫好雅兴。
""此毒遇龙涎香则成剧毒,恰巧..."她忽然握住太子手腕,三指扣在命门,"殿下熏衣的海南沉水香,掺了三钱龙脑。
"地牢深处传来锁链响动,惊鸿趁机旋开暗门。
火折子照亮满室蛛网时,她瞳孔微缩——本该存放案卷的密室,竟摆着父亲惯用的玄铁兜鍪。
"很熟悉?
"太子燃起壁灯,映出墙上七十八道箭痕,"当年十二羽林卫在此刑讯镇北侯,箭头蘸着漠北狼毒。
"他突然掐住惊鸿后颈按向墙面,"说,谢九章许你多少盐井,敢来刺